他几乎是半抱半拖地把她拉进屋里，村民们也赶紧把林劲川抬进去，放在炕边最靠近火盆的位置。</p>

周采音刚进屋，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再也不挣扎了。她的眼神怔怔的，看着那熟悉的脸庞，一言不发。</p>

炉火烧得正旺，屋里暖和了些，可她的身子却越来越冷，仿佛那股子寒意是从心里头渗出来的。</p>

刘大哥不敢多说，只能默默拿了条厚毯子给她裹上，又搬了个炕桌让她靠着，好歹让她坐得舒服些。</p>

她没有动。</p>

只是缓缓地把手伸出去，握住林劲川冰冷的手，十指交握。</p>

那是她最熟悉的手，曾带她搭秋千，种花草，扶她上床，替她擦汗，捧着她的脸温柔地亲吻……可现在，这手却失去了温度，僵冷如铁。</p>

她的唇哆嗦了一下，才低声开口：“相公……你不是说，要带我看梅花的吗……”</p>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一根羽毛在风里飘，忽远忽近。</p>

“你说，等孩子出生，要亲手给他做个摇铃……我还等着呢……”</p>

火光映在她脸上，把她眼角的泪光晕得通红。</p>

刘大哥站在一旁，手在袖中攥得死紧，眼圈红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p>

炕头上，林劲川的脸被炉火照得有些红，却再没有一丝血色。</p>

而藏在山林里的魏劭，看着那跪坐在尸首前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恼怒——</p>

她为那个男人，竟哭成了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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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上的火盆“噼啪”作响，红光映在林劲川的脸上。他的眼睛还睁着，一如临死前望向远方那一眼，不甘，不舍，死死凝固在眼底。</p>

刘大哥站在一旁，看得心口发闷。他踌躇片刻，叹了口气，蹲下来伸出手，轻声道：“林兄弟……闭上眼吧，安心走，弟妹会好好的。”</p>

他两指按上林劲川的眼睑，轻轻一抹，却怎么也合不上。</p>

眉头微皱，他再次试了试，用了点力，依旧无济于事。</p>

“咦？”他低声嘀咕一声，抬眼望向身后那些帮忙把林劲川抬回来的几个村民，“你们抬他回来时……有没有注意到他眼睛一直没闭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