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扭着水蛇腰迎上来，涂着丹蔻的手指点向绵绵，脂粉香混着熏香扑面而来："鹿小姐真厉害，带个俊俏哥儿来，竟也由着您胡闹。"</p>

鹿逐笙将剥好的荔枝喂进王权醉口中，闻言挑眉笑出小梨涡："我家绵绵最是懂事。"</p>

少年耳尖倏地红透，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确实直勾勾地盯着鹿逐笙。</p>

她家的。</p>

我是她的...</p>

老鸨的调笑还在耳畔，他突然福至心灵般勾起唇角，轻声说道，"姐姐喜欢的，自然该由着性子玩。"</p>

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青烟，鹿逐笙满意地点点头。</p>

"男人嘛..."绵绵喉间溢出低笑，抬眼时眸中已盛满温驯笑意，"让心爱的女人开心，比什么都强。"</p>

王权醉挑眉看向廊下交叠的人影："这话倒真得让我哥哥听听。"</p>

檐角铜铃叮咚，老鸨摇着绢扇往别间去了。绵绵望着少女，若是能一直陪着姐姐身边，哪怕是天天面对这些贱人，倒也不算太坏。</p>

*</p>

月过柳梢时，鹿逐玉抱着酒坛跨进梨香院，檐下灯笼将影子拖得老长。</p>

就着廊下昏黄的光，只见王权霸业独坐石桌旁，墨色衣袍浸在月光里，像幅褪了色的古画——哪还有半点往日执剑穿林、意气风发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