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鹿逐笙摇摇头，“追杀你的人是谁？能躲过我哥哥，也是很厉害了。”</p>

少年垂下眸子，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声音突然哽咽：“我也不知道……我好不容易逃出那个魔窟般的家，每天睡在野外还要被人追杀，呜……”</p>

他肩膀轻颤，像只受伤的幼兽，“姐姐，你说是不是我生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p>

“别胡说。”鹿逐笙心下一软，伸手替他拂去脸上的水珠，指尖触到他左眼下的泪痣，“以后你可以跟着我和哥哥，没人敢再欺负你。”</p>

话一出口便怔住——她从未对陌生人如此心软，可看着他蜷缩在浴桶角落的模样，竟莫名想起幼时走失的自己。</p>

如果那次没有王权霸业，她不知道会遭遇什么....</p>

少年猛地抬头，眼底还噙着泪，却在听见这话时，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真的吗？那我……”</p>

“笙笙？”门外突然传来鹿逐玉的叩门声，吓得少年急忙往水里缩，不小心撞翻了浴桶边缘的花瓣碗。</p>

鹿逐笙慌忙按住他的肩膀，感受到他肌肉在掌下紧绷如弦，心跳声透过皮肤传来，快得像擂鼓。</p>

“没事！”她大声回应，指尖不小心在少年后背的伤口上轻轻按了按，换来他压抑的吸气声，“马上就好！”</p>

浴桶里的水渐渐变凉，鹿逐笙望着少年在幽暗中忽明忽暗的脸，忽然想起话本子里的狐妖故事——那些化为人形的妖物，总是用可怜的模样骗取凡人的同情，然后攫取他们的精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