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透荒野时，马车碾过一片隆起的土包。</p>

鹿逐玉和王权霸业最先发现这些怪异的现象，立马拉紧缰绳，警惕地环顾四周。</p>

“怎么了吗？”鹿逐笙察觉到不对劲，掀起车帘，就看见遍野的坟头被刨开，棺木支离破碎，白骨与腐肉暴露在晚风里，空气中弥漫着尸臭与蛛网的腥甜。</p>

最前排的坟坑边缘插着半面旌旗，褪色的猩红布料上，绣着朵残缺的曼陀罗。</p>

“我的天呀！”王权醉惊叹一声，语气里带这些兴奋，“想不到画本上出来历练必遇到血案的故事也在我身上发生了，笙笙，哥我们快去看看吧。”</p>

鹿逐笙点点头，一脸兴奋地说道，“哥哥，快走，我也想见识一下！”</p>

“姐姐看，前面有镇子。”绵绵忽然指向远处的城楼，“我们可以在那边歇歇脚。”</p>

鹿逐玉顺着他的手势望去，却见城楼上的旌旗无风自动，暗红色的字被晨雾染得模糊，像团凝固的血。</p>

“那就走吧。”鹿逐玉有信心能护住鹿逐笙，率先驾着马车往前走去。</p>

马车驶入镇子时，石板路上空无一人。</p>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有街角的酒旗在风里晃出吱呀声。</p>

鹿逐笙攥紧绵绵的手，低声道：“不对劲，太静了。”她闻到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腐味，混着香粉的甜腻，像腐烂的果子上盖了层蜜。</p>

“先找地方歇脚。”鹿逐玉跳下车，伸手扶她时，指尖在她腰侧连点三下。</p>

鹿逐笙微微颔首，按了按腰间软剑，剑柄上的银铃被她用帕子裹住，没发出半点声响。</p>

五人走进唯一一件开着的客栈，掌柜的从柜台后探出头，鼠须随呼吸颤动。</p>

他目光在鹿逐笙身上停留一瞬，又迅速移向她腰侧鼓起的软剑，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p>

“客官，住店吗？”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石板，“小店有上房——”</p>

“我们要包下整间客栈。”鹿逐玉打断他。</p>

“整间客栈？当然可以，只不过这价钱……”他的指尖在柜台上敲了敲，发出空洞的响。</p>

鹿逐玉将一锭金子拍在柜台，掌柜的瞳孔骤缩，却在看见金子时，立刻堆起谄媚的笑，他伸手去拿金子，两眼放光。</p>

鹿逐笙盯着他的手，发现那指甲缝里嵌着暗红色的泥垢，像干涸的血迹。这跟刚才那些被挖开的坟坑——泥土颜色，与这污垢分毫不差。</p>

“这些可够？”鹿逐玉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