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纸的竹纹,在床榻上织出细碎的金网。鹿逐玉醒来时,看见鹿逐笙蜷在被子里,发辫散在枕上,像团揉皱的墨云,鼻尖还沾着睡觉时蹭到的他胸前的胭脂红点。</p>
鹿逐玉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惹得鹿逐笙不舒服地偏过脸去。</p>
“不闹你了,我去洗漱。”</p>
窸窣的穿衣声惊醒了鹿逐笙,她半睁睡眼,看见少年弯腰替她捡起滑落的被子,腰背肌肉随动作起伏,像流动的玉。他转身时,晨光落进他眼底,映出她蓬头垢面的模样,嘴角扬起的笑比蜜糖还甜:“笙笙,起来了。”</p>
鹿逐玉伸手将她拉坐起来,温热的手帕擦过她眼角时,她还在迷糊中张嘴咬了咬帕子边缘,惹得他低笑出声:“好乖的宝宝。”</p>
“衣服我自己穿!”鹿逐笙猛地清醒,慌忙按住要替她解衣的手。</p>
“好,我在一边等着。”</p>
鹿逐玉笑着退到屏风后,指尖抚过腰间未系紧的玉带,直到听见她轻声说“好了”,才敛去眼底暗潮。</p>
两人并肩走出房门时,晨光正落在王权霸业肩头。少年攥着茶杯的指尖泛白,目光扫过鹿逐玉微敞的衣领,那里露出半片锁骨,上面有块淡红的印记,像被唇瓣碾过的痕迹。</p>
“你昨晚在笙笙房间睡得?”他的质问未落,身后的房门“吱呀”打开。</p>
“姐姐~”绵绵的声音像浸了蜜,王权霸业转头时,只见红衣少年像只黏人的猫儿,蹭着鹿逐笙手臂,指尖还勾着她腰带,“伤口好多了呢。”</p>
少年仰起脸,左眼角泪痣在晨光下泛着柔光,却在扫过王权霸业时,瞳孔骤然缩成细缝,像毒蛇吐信。</p>
王权霸业蹙眉,这少年的眼神——分明是认得他。</p>
“这是谁?”绵绵的声音甜腻,却无端端让王权霸业听出了些挑衅的意味。</p>
“王权家的哥哥。”鹿逐笙刚开口,王权醉的惊呼便刺破晨光:“美男!”</p>
“你是姐姐的朋友?”绵绵歪头看她,眼底却淬着冰,“我可是姐姐新收的弟弟呢。”他故意将“弟弟”二字咬得极重,指尖在鹿逐笙手背轻轻摩挲,像在宣示主权。</p>
王权醉挑眉,瞥见鹿逐玉抱剑倚在廊柱上,唇角噙着笑,目光却冷得像刀。</p>
“对啊,”王权醉点点头,“我可是笙笙最好的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