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几乎趴在窗台边，鼻尖都快贴上窗纸，“是我愚钝，你……你打我骂我都成，别这样冷冰冰的。”</p>

鹿逐笙从帷幔缝隙望出去，月光下，他小心翼翼的站着哪里还有早晨意气风发的样子，她心底的气消了三分。</p>

“逐笙，你理理我吧。”少年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哀求，指尖隔着窗纸轻轻叩击，“我把你这几日爱吃的冰沙放在廊下了，只是要少吃一点....”</p>

话音未落，忽然传来瓷碗倒地的脆响，他懊恼地低咒一声，“糟了，碗碎了……”</p>

鹿逐笙再也绷不住，唇角微微上扬，却又立刻抿住。她起身走到窗边，故意用指尖戳了戳他映在窗纸上的鼻尖：“笨死了。”</p>

窗纸那头的人影猛地僵住，随即传来急促的呼吸声：“逐笙？你……你肯理我了？”</p>

她伸手推开窗，晚风裹着棠梨花香扑面而来，卷乱他额前碎发。</p>

王权霸业的眼睛亮得惊人，连耳尖的红都透着股傻气。地上果然躺着碎成两半的青瓷碗，沙冰混着花瓣糊在青石板上，旁边还滚落着几颗蜜渍樱桃。</p>

“蠢材。”鹿逐笙故意板着脸，想要伸手去捏他的脸，被他抢先一步抓住手腕。</p>

少年的掌心带着薄茧，却异常温热，像块烧透的软玉，熨得她心口发烫。</p>

“别生气了。”王权霸业低声说着，拇指轻轻摩挲她腕间鲛人泪，“你要什么我都给。”</p>

他忽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油纸仔细包好的蜜饯，“你前日说市集上的玫瑰蜜饯好吃，我让厨子做了些……”</p>

鹿逐笙看着他递过来的蜜饯，又看着他发冠上沾着的棠梨花瓣，忽然觉得眼前这人傻得可爱。</p>

她伸手替他摘去花瓣，指尖划过他耳尖时故意顿了顿，如愿以偿地看见那抹红迅速蔓延到脖颈。</p>

“真是什么都给？”她抬眼望他，睫毛在暮色里投下颤动的影。</p>

王权霸业喉结滚动，重重点头，眼里倒映着她眼底的笑意：“真的。”</p>

鹿逐笙忽然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那你……转过去。”</p>

少年茫然地转过身子，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轻响。他刚要回头，便被鹿逐笙从身后抱住，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茉莉香。</p>

“霸业哥哥。”她将脸埋在他后背，声音却清晰，“好了，我原谅你了。”</p>

王权霸业浑身僵硬，只觉得后背贴着的那处肌肤烫得惊人，像团火要将他烧穿。</p>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听见鹿逐笙轻轻的笑声，听见晚风卷着花瓣落在青石板上的声响，忽然间所有的慌张都化作了绕指柔。</p>

他反手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闻着那缕让他迷醉的甜香，轻声说：“好。那就好，主要你不生气，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给你找来。”</p>

鹿逐笙抬头看他，只见他眼里盛着星河般的璀璨，嘴角却还带着几分笨拙的认真。</p>

她忽然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下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