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项链(1 / 2)

瘾念 问潆 3806 字 5个月前

家人这个词在宁汐的观念里,其实是个很宽泛的存在。

有血缘的,可以称之为家人;没有血缘的,也可以称之为家人。

可明明她们都有血缘作为纽带了,该比没有血缘的旁人更多一层熟稔,宁汐却只在宁斯华的身上感受到冰冷,仿佛天生不带情意。

她从一至终贯彻商人该有的冷血,拒人,谁都无法靠近。

是这一秒,宁汐开始怀疑,她出现在这里的真正意义。

是她不听话,就连棋子都不配做了么?

想法的绵延,空气都一度变得窒息。

一旁的宁识誉和覃莺无一没察觉到宁汐面对宁斯华时,情绪里浓烈酝酿的抗拒和抵触,这在之前是完全没有的。

所以在舞蹈房音乐响起时,覃莺无声地叹气,还是把宁汐带到了二楼书房。

宁识誉在外面阳台打电话,覃莺便续了杯温水,递到宁汐手上。

心平气和地,她坐在她身边,轻声和她对话。

“妹妹,那些话不要放在心上。”

宁汐抬眼看她,覃莺逆光而坐,暗绰的光线却丝毫阻挡不了她娇意的眉眼,生来五官便艳丽动人,不上妆也有妩媚的好看。

宁汐第一眼就觉得覃莺和宁识誉站在一起,有浑然于外的般配。

而宁斯华这段时间回来也没再盯着覃莺说事,难道是妥协了?可仔细想想,又更像是生性温柔的覃莺先一步选择了妥协。

“姐姐,”宁汐嗓音很低,“你有没有觉得很累?”

覃莺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笑容一贯的柔和,像是打了虚化滤镜,却又真实得过了头。

她抬手,轻抚了下宁汐柔软的长发,淡笑,“光鲜亮丽没什么不好的。”

听似答非所问,却给了宁汐她会听到的答案。

是不是正确答案不清楚,但起码不是宁汐所理解的。

“可我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宁汐说得很直接,也有勇气说出覃莺不敢说的很多话,“不是每个人都要按照一套标准去活的,很多时候都是我喜欢了,我的选择才会快乐。”

覃莺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柔腔,藏了力量,“可是非黑即白的道理本身就是有误区的,靠喜欢支撑不起的理想,大都是荒芜。”

宁汐皱眉了。

覃莺也知道自己不能说更多,只是现阶段缓和她情绪地安慰道:“走一步是一步,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所以别担心,会好的。”

覃莺的话其实是不错的,但总归夹杂了少许悲观主义。

宁汐以前没觉得这些话会让人听了难受,那大概是因为,事情还没到她身上。

晚上躺在床上,宁汐几次打开那个熟悉的聊天框,看着上面江季珩深黑到只有个白色字母h的头像,编辑的消息都没法出去。

看着原先备注的“江季珩”,现在看来好像太生疏了。

宁汐仔细想了想,把“江季珩”改成了“男朋友”,可改完,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没一会又解锁手机改成了一条鱼的符号。

那个故事里,他就像是保护她的大鱼。

宁汐这才满意,笑着闭上眼睛,准备酝酿睡意。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一声震动,愣是给她震清醒了。

——[睡了么?]

宁汐翻了个身,面向月光撒进的亮处:[快了。]

那就是还没。

对面很确定地打了电话过来,不是语音,而是直接的电话。

宁汐愣了几秒,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接江季珩的电话。

电话那头明明有风声,宁汐却只听到了江季珩高低起伏的呼吸声,像是在球场,还有篮球撞地的鲜活背景。

“江季珩......”宁汐像是要和他讲什么,干脆坐起身,但是月光照亮了她满身的阴霾,她还是选择性往后缩。

直到墙角,安全感才遍布。

江季珩听到她的声音便笑了,“十点半都没到,就要睡觉了?”

宁汐没说话,只是听着他的话,淡淡应:“这不是还没睡?”

莫名其妙静下的对话,宁汐察觉到自己外露的锋芒,似乎江季珩也察觉到了。

似乎每次和宁斯华对话完,她都会这样,宁汐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她蓦然低垂下眼睫,缓和地问他:“你在哪个球场?”

江季珩似是愣了一瞬,才说:“还是之前那个。”

下意识地,他问:“来么?”

宁汐沉默几秒,还是摇了摇头,又想到他看不到她的动作,才说:“太晚了,明天还要上课。”

“嗯,那下次带你来。”

“好。”

而那个被宁汐划着日子的日历现在就摆在床头柜上,像是宝贝一样,睡前看一眼,睡醒看一眼。

眼见日子越来越近,宁汐突然有点好奇了:“我们冬至去哪里玩啊。”

江季珩在那头轻笑了声,逗她:“这不是得听大小姐的?”

宁汐被他的语调逗得唇角微弯了下,“那要是我不知道呢?”

“那就去我挑好的地方,”江季珩保持神秘地哄着她,“你会喜欢的。”

“......嗯,我听你的。”

莫名其妙的心慌,在和江季珩的聊天之中,悄然无存。

宁汐满足地靠在墙边,声息一点点地沿线传递过去,传递到了那片篮球场。

约江季珩打篮球的人是陆别宴和程煦,而宁识誉今晚有事便没去。

这会,明白和江季珩对话的是谁,陆别宴还是啧声八卦地一个球歪向丢过去,抛了个眼神:兄弟,还打不打了?

江季珩散漫笑了笑,后靠在柱边,嘴上还在漫不经意说着哄小女朋友开心的话:“早点睡觉,别熬夜,明天楼下等你,一起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