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临这下子从噩梦里醒过来了,想脱开文东,但犹豫了一下,没急着动。
说实在的,难受的时候能有人给他个拥抱的感觉很好,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心里也好受多了。
这么多年来,文东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这个秘密的人。
这么多年来,他并不是从没有想起薛有年,那种时候都只靠他自己熬,他没法儿得到别人的安慰。
哪怕别人安慰他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是,至少有那么个人的存在。
华临从小在情感上就不够独立,他习惯了有困难找大人,习惯了周围人对他的宠爱和照顾。但薛有年这事儿的苦他没法儿、没脸跟别人诉,就还挺委屈的。
现在想着反正文东也知道了,被文东顺着毛,华临特舒坦,他觉得自己能维持这姿势一晚上。
但为了防止自己看起来有点表,华临低声说:“别误会啊,就是朋友之间的拥抱,你别想太多啊。”
文东憋着笑,说:“是好朋友。”
“对,对,是好朋友。”华临急忙附和。
文东抱着他,一边继续顺毛,一边垂眸看了看他的耳朵,心里想也不知道“好朋友”之间能不能咬咬耳朵。
算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别太冒进。
于是,这对好朋友抱了挺久挺久,直到走廊里传来查房的声音,华临赶紧推开文东,起身整了整衣服,对推门进来的护士颔首打了个招呼。
护士笑着叫了他声“华主任”,过去床边给文东检查了一下,说烧基本是退了,到明天上午没复烧基本就是没事儿了。
等护士去别的房查了,华临说:“我也走了。”
文东撒娇:“就走啊?”
“什么‘就走啊’,你知道现在凌晨几点了吗?”华临对着文东晃了晃腕表。
文东说:“我记得你明、不是,今天没班啊。”
“你能不能记点你该记的东西。”华临没好气说,“我不上班我回家休息行不行。”
文东的脸皮特别厚,说:“作总都给我开了vip病房,你就睡这儿吧,旁边那床也不差啊。”
“我看张作是对你有意思,他肯定是深柜,你收拾收拾赶紧嫁入他张家豪门吧。”华临鄙视地说着,往门口走,“走了走了。”
文东就没再拦他,只说让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沈谓行:blbq,不知道在搞什么(嫌弃)
文东笑道:“好。”看看四周,叹了声气,“那我能不能转院?你家医院有点贵啊。”
华临回过神来,抬头看病床上的文东:“醒了?感觉怎么样?”
一边说一边起身过去帮忙试图坐起来的文东。
说着就去拿手机。
文东配合地测体温,一边问:“作总呢?”
“换脑子去了。”华临看了下度数,“暂时是退烧了,但你这回拖太久了,暂时别出院,稳定了再走——不准有意见!”
“……没事。别拽我,我给你倒水。”华临说。
文东没松手,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个人又找你了?”
张作起初是确实没想到自己这行为可能存在的严重性,他只想着助攻,就一个发烧嘛能严重到哪儿去……后来听华医生骂了一顿,自知理亏,半句嘴没敢还。
文东一时没回答他。
华临自己先细细回忆起来,白天他见到薛有年的时候虽然没细看这变态,但粗略一看好像没有外伤。
“活该。贵我也不会给你打折。”华临无情地说,“有问题你找张作,他送你来这的。”
文东家附近就有一家三甲医院,张作不送,非穿越大半个城市把一个高烧的病人送这儿来,用脚都猜得到这傻缺打的什么主意,简直有病。
华临赶紧抢过他的手机,皱着眉头说:“从现在开始,除了你妈和沈谓行,谁也别联系,给我躺到你好了出院为止!你到底命要不要啊?一个一个都脑子有毒吧!”
骂完,华临立刻冷静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音量降下去,不自在地说:“不是,不好意思,我不是骂你,就是……医生嘛,看到这情况有点着急上火,你别想多了。不好意思啊。饿吗?先喝点水,多喝点水,我给你削个苹果……”
文东拉住准备去倒水的华临的衣袖,关心地看他:“没事吧?”
最后张作被愤怒的华医生轰走了。
文东也没觉得发个烧是多大的事儿,他只以为华临是不高兴张作助攻,忙解释道:“作总这人你知道,就是爱开玩笑,没个轻重。怪我。你别生气,我等下就跟他说清楚。”
华临沉默了两秒,说:“不关你的事。”
“我关心你。”文东说。
“你先关心你自己吧,这么大个人了还打架,被人打成那样还不知道去医院,没死算你命大……”华临说着说着怔了一下,皱眉对上文东的眼睛,“你说老实话,你跟谁打的架?是不是薛有年?”
文东笑了笑:“好多了。你坐多久了?”
“刚来。”华临摸了摸他的额头,说,“别动,测个体温。”
“……临哥?”
文东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先看见窗外天黑了,病房内开着小灯,走廊上的明亮灯光从房门的玻璃透进来,屋里并不昏暗,至少文东能清楚地看见坐在小沙发上低着头捂着脸一动不动的华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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