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和华临发生关系,也控制不住自己产生对死亡的渴求。他知道自己是个变态,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但是魔鬼掌控了他的身体和灵魂,支配着他不断犯下恶行。
他时不时陷入对如此丑陋的自我的厌弃,怀揣着无尽的愧疚想向华临坦白,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懦夫,他根本不敢面对华临失望的、甚至可能是仇恨的目光。他在极乐与痛苦之间来回煎熬,他快疯了。
“喂?喂?听着呢吗?”华诗城问。
薛有年回过神来,忙说:“什么?刚信号不好。”
华诗城开心道:“你哪个门牌号啊?”
“什么门牌号?”
华诗城激动道:“我跟林藻在你住的小区里啊!上回给临临寄东西抄了地址,但门牌号给糊了……我跟林藻这回过来想给你俩个惊喜,就没问!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小区!惊不惊喜!意不意外!surprise!哈哈哈哈hiahiahia鹅鹅鹅鹅鹅鹅!”
薛有年:“……”
华诗城的鹅鹅鹅突破了手机听筒,引来华临的注意,他正要问他爸又耍哪门子活宝,就被薛有年一把捂住了嘴。
薛有年说:“我和临临现在不在家,诗城,你和林藻先去附近的餐馆坐一下好吗?我们就回来。你们现在在哪……嗯,那你看到旁边有一户门口放着三只火焰鸟装饰吗?你从那户房子旁边的小路一直走,大概八百米,有一家华人餐馆……”
华临:“……”
来了,我吃过的那家让我怀疑人生的我到现在也怀疑那不是华人开的华人餐馆。现在我还要加一个怀疑,我怀疑薛叔是路痴,他只记得那家餐馆的具体路线!
薛有年不是路痴,但他那一下子确实慌了手脚,随便指了个地方,总之先把正站在他住所门口十米远的华临他爸妈支开!
他做贼心虚到甚至害怕他们听到他在屋内的说话声。
薛有年冷汗丛生,强作镇定地指挥着华诗城和林藻走出去,听华诗城说看到了那餐厅才松口气,说:“好,我和临临就过去,你们先坐会儿,吃点——”
华临推开他的手,秉承着对爸妈的孝心对手机喊:“别吃!千万别吃!实在不行就喝饮料!那家餐馆只有饮料能喝!喝矿泉水也行!实在不好意思就给他们钱,不用上菜!”
薛有年:“……”
无论如何,暂且把那俩人糊弄过了。
挂断手机,华临正要下床去收拾,突然就被薛有年拽了回去。
华临愣了下,但很快回过神来,朝薛有年安抚地笑了笑:“没事——”
薛有年用力地抱住了他,如同漂泊在海中央的落难者抱紧唯一能救自己于溺亡中的木板。
这是薛有年第一次这么不愿意见到华诗城。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生出了华诗城是来带走华临的错觉。在这个错觉产生的同时,他感受到了惊惶与刹那间的仇怨。
“……”薛有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说,“你是在威胁我。”
华临说:“你很清楚我为什么在这里。”
薛有年脸色发白。
说完,他就径自往人群里走去。
乐队其他成员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有人过来问薛有年怎么了,一边好奇地看华临。他们听不懂中文,一开始以为有人搭讪薛有年,但看这俩人表情氛围又像是认识的。
薛有年正要和乐队成员说话,华临抢白道:“你如果是怀疑我诚意、以为我只是一时好玩的话,我现在就能去旁边买束花来向你单膝下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你示爱。”
薛有年有点莫名害羞,频率有点高地又去扶眼镜。
华临看着他这局促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觉得特可爱,以前他都不这样的。
时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薛有年低下头,扶了扶眼镜。
华临只好继续认真学习。
但这也并没有影响到他俩谈恋爱就是了。
华临否认:“不是。我只是在向你表达我的决心和诚意。我不是好奇玩玩而已,不是一时的激情作祟,我认认真真地考虑过,我爱你。”
薛有年:“……”
华临愣了一下,赶紧跟上他,又回头看看准备离开的乐队:“他们——”
薛有年的语气一如既往温柔,解释:“今天刚认识的,他们的鼓手出了点问题,我帮个忙。”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华临忍不住第n次这么惊叹。
华临面上虽然强作镇定,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咽了好几口唾液。
然后,薛有年转头和又来催他的乐队成员说了几句话,接着对华临说:“走吧。如果我没记错,你明天有课。”
……
第一次谈恋爱的华临放飞了自我,他沉迷于薛有年带给他的快乐中,甚至都无心学习了。
薛有年保持了最后的理性。虽然他答应了和华临谈恋爱,但他有条件,就是华临不能因此松懈学业。
华临转瞬意识到了自己那句话的不恰当,有点歧义,好像在说薛有年欲拒还迎专门在这等他找过来似的,赶紧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找了你很久。”
薛有年没有说话。
两秒钟后,他强颜欢笑地打招呼:“临临。”但很快又僵硬地板起脸,似乎是突然意识到此刻不该和颜悦色,他微微皱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演出告一段落,薛有年笑着和乐队成员击拳,然后——他的笑容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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