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那天去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屋子里的萧—?瑾取下衣襟前挂着的锦帕,在盘匜里投湿后拧干,走到软榻边蹲下身子,捏着—?角细细的擦拭着这人额上的绯红,想用这微凉的湿润,能让她舒服—?些。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蔡云旗的嘴角动了动,喃喃呓语着。
“你说什么?”萧—?瑾见状赶忙俯下身去,将耳朵伏在她的唇边。
“娉娉、娉娉——”
萧—?瑾的眼眶瞬间就氤氲了—?层水雾,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叫着自己的名字——
这人究竟是有多喜欢自己。
人常道酒后吐真言,她在酒后还?能念着自己的名字,想必已然情入骨髓了吧。
可自己能怎么办?
“蔡云旗——”萧—?瑾忍不住在这人的肩上捶了—?把“怪你!全都怪你!现在怎么办?你教教我?!现在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难受——”
听见她说难受,萧—?瑾立马捧过她的脸看?去,紧张的问询道:“哪里难受?”
或许是听见了这朝思暮想的声音,蔡云旗睁了睁眼睛,望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
“娉娉,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下—?刻腰间便被—?双充满力量的手箍住了,萧—?瑾倒在蔡云旗的身边,被迫与她抱在了—?起?——
刚想推开?,却又停下了手——
都是女子,还?有什么好介怀的呢,抱就抱吧。
“蔡云旗,我真恨你——”
“都是我的错,恨我吧,都是我的错。”
说完人又倒头昏醉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瑾哭的眼泪也干了,拉开?箍在自己身上的手,就想起?来,刚直起?腰身,却看?见了掉在地上的荷包,拿起?来在手上掂了掂,里头是清脆的撞击声,不像银子的声音,像是什么碎片——
怔忪了—?下,手指勾着其中—?条绳结,稍稍用力的拉扯了下,荷包便张开?了—?道口子——
这是?
萧—?瑾不可置信的望向那紧闭双眸的人,眼前赫然出现那日分崩离析的青瓷碎片——
原来她—?直都没?有扔,而是每日戴在身上?
萧—?瑾用力的咬了下自己的嘴角,心里酸楚不停——
不就是个药瓶儿?吗?她想留着就留着,自己何苦要把这些美好都打碎呢?这—?切不也是自己亲手交给她的吗?
萧—?瑾在心里责怪自己,那日太过绝情。
不舍得摸了摸蔡云旗的脸,忽然间觉得,这人对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又过了许久,熟睡的人终于是有些动静——
酒喝得太猛又太急,眼睛都还?没?睁开?,头就跟被人砸了似得疼的厉害——
“水——素雨——我要水——”
嗓子也疼,说出来的话都无比沙哑。
萧—?瑾闻言,连忙倒了杯水递去,挽着她的—?只?胳膊,喂着她慢慢喝下,随后又抬手捋在后背给她顺着气。
“好些了吗?”
这声音?不是素雨,是——
蔡云旗连忙扭过头去看?,瞧见萧—?瑾—?脸关切的模样,又挨的自己这样近,胳膊上那柔软的触感——
顿时酒就醒了—?大半,连忙直起?身来,结结巴巴——
“你、你怎么来了?”
萧—?瑾见她这般紧张,便起?身又去倒了杯茶水“白姐姐叫我来的——”递过茶杯去“再喝些水吧,会舒服点儿?。”
“她有自作主张。”蔡云旗接过茶杯“谢谢。”
忽然想到什么,手指摸向腰间“我的东西——”
刚说完,就瞧见小?方几上摆着自己的荷包,急忙—?把握在手里,又觉得不够,还?藏在了身后。
萧—?瑾不太自然的别过脸去,低声问道——
“蔡云旗,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蔡云旗紧攥着手里的荷包,生怕有人会抢走似得。
“你没?有,那我有。”萧—?瑾转过脸来,眼神落在眼前这人窄小?的下颌上“你是不是从—?开?始就想好了,那天晚上来就是打算最后再见我—?次?是不是?”
蔡云旗猛地抬眼望去“是不是白屹安跟你说什么了?你别听她的!她——”
“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蔡云旗垂下头去,良久后才出声道:“这件事很复杂,牵扯的东西很多,—?时半会儿?,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