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灵雨哼哼唧唧,“也不是不习惯……就是……痒。”
说出“痒”字时,语调绵绵软软,惹得凌晔缓了好阵子才挪开深深望着邹灵雨的眼。
“哦,不是就好。”
语气干巴巴的。
如果说,以前邹灵雨不懂凌晔为何会是这种反应,只觉得他这人怎么性子阴晴不定,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的?
在经历几次因为她低吟泣声,惹得凌晔反常失控后,邹灵雨也渐渐摸索到了一些原因。
她一言难尽地望着凌晔,心说她不过说话而已……
凌晔发觉她瞧着自己的眼神,回望了她一眼,伸手轻捏她鼻子。
两人打闹了好一会儿,最后到长靖侯府还是稍晚了些。
带有国公府标志的马车到了长靖侯府。
凌晔率先从车上下来,站得挺拔,一双锐利的眼漫不经心扫过周围的人。
原先要来看热闹的人被他那眼神扫过,心都拔凉拔凉。
听闻凌小公爷腿脚已痊愈,能走能跑能骑马,但时隔好一阵子再瞧见这样健全的他,众人还是有恍若隔世之感。
原本还不适应的人触及他眼神,倏地想起凌晔之前的杀神称号,瞬间什么都回忆起来了,不由忌惮几分,压了压斗笠赶紧从侯府门前走过。
但走了几步又好奇,凌晔下车后不走,还停在原地做什么?
回头看去,这下子更震惊了。
只不过,却是从惊吓变成了惊讶。
凌晔朝车帘递出手,似在等着里头人出来。
布帘中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搭上凌晔掌心,也不必再借助凳子什么的,凌晔直接将人拦腰给抱下了车。
寒风吹过,把邹灵雨身披的大氅兜帽给吹掉,凌晔扶她站好,眼疾手快又给拉上,还稍微整了下位置,确定不会再那么容易被吹掉才罢手。
那个眉眼冰冷的小公爷面对女子时,却露出温煦的笑意。
也不管旁人都被惊得瞪大眼,凌晔径自牵着邹灵雨的手迈进侯府。
瞧见此情此景的人目瞪口呆,直到侯府的门都掩上了,他们张大的嘴还是没能阖上。
早听闻凌小公爷对那位京中名姝青睐有加,疼宠得很。
谣言被夸大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当日没能亲眼见到凌晔来接邹灵雨的人自是不信。
可眼下,邹灵晨成亲那日曾来过的、不曾来过的,见到此番景象,任谁也没法否认谣言说的未必就不是事实。
今日以后,凌小公爷宠妻的传言又更夸大了些,邹灵雨后来听闻简直哭笑不得。
大抵是没想过自己耳闻凌晔的传闻多了,有朝一日竟还会听到自己跟他绑在一块儿的言论,着实觉得不可思议。
这事她现在还未知,眼下她更在意别件事。
邹灵雨对于在外头还与凌晔手牵着手一事,实感不妥。
她挣了挣,手却没能挣动,凌晔反倒还扣得更紧。
邹灵雨只好低声同他说道:“先放开呀,让人瞧见了不妥。”
凌晔没有松开的意思,只安抚她,“被袖子遮着,看不见。”
邹灵雨垂首,看着两人身上穿的大氅,一黑一红,无语。
真要是衣袖遮着也就罢了,问题牵起手时大氅会微微蹭开,根本半点掩饰作用都起不了。
何况凌晔手牵就牵,还不规矩,总是蹭啊蹭的,捏她掌心还不够,这会儿还以指腹在摩娑她手背。
邹灵雨默默盯着凌晔,凌晔倒是答得自然,“再等会儿,手就暖了。”
听凌晔这么说,邹灵雨愣住。
原来他是在给她暖手啊?
一手暖得差不多了,凌晔便走到邹灵雨另外一侧,如法炮制地牵起她另只手,裹着。
他拧起眉头,“你手太冰了。”
出门果然就该带着手炉的,只穿大氅果然还是不够。
听闻他们抵达侯府,几人迎了出来,除了长靖侯一脸纠结外,所有人皆是笑脸盈盈的。
长靖侯看着自己大女儿和向迎有说有笑的模样,心头便觉怅然。
那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呢,虽早知邹灵晨已嫁为人妇,但心里还是看得酸溜溜的。
得知邹灵雨和凌晔也已过来,长靖侯提起精神就要去迎接。
眼看邹灵雨的手被凌晔握在手中,如同那日交握着的手还在他眼前晃晃,长靖侯不禁捂住心脏。
邹灵雨虽是他侄女,但五岁就被他接到京中,当自己亲女儿般扶养长大。
这戳心的感觉并不比看见邹灵晨那对好受多少。
出嫁的女儿领着夫婿归家,为人父亲既欣喜看见女儿,偏生看到女婿又压不去心中怪异,心里空落落的,就像被风呼呼吹过,只留下寂寥风声。
长靖侯忍不住幽幽叹了句:“初二真是太难熬了……”
而侯府的初二,才正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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