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1 / 2)

皇叔每晚梦我 二恰 7053 字 4个月前

“嗯?”周誉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

“小心柳明高之前往来之人,不要再受伤了。”

“好,都听你的。”

周誉扬眉轻笑,然后不再耽搁,很快便淹没进了侍卫堆中,等周雁荣与沈菱歌道别,便彻底地离开了。

她还在装病,自然不可能送他们出府,只能独自一人坐在堂屋中,听着热闹的声响散去,留下满屋的寂静。

屋内云姑正在换床褥,把周誉之前睡过的全都换了下来,点上了淡淡的熏香。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沈菱歌总有种不真实感,明明之前她还恨不得他赶紧走,可他真的走了,又像是丢了半缕魂似的。

“姑娘,这些被褥和衣服还是烧了吧?”

云姑的声音将她唤醒,沈菱歌捏紧了手中的匕首,撇开了眼,“被褥烧了,衣服……衣服先留着吧。”

周誉,你可千万千万不能死,不然我这辈子都会恨你。

周誉走后,一切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她的‘病’也渐渐地好了,每日就是养花逗狗,偶尔帮着沈淑欣管家,空闲时间还要读经文。

她不是做样子糊弄人,而是下定决心要做好这件事,她还在屋内供了佛龛,抄经念佛,很是恬静安逸,空闲之余还能为周誉祈福。

直到这日,一道圣旨,打破了她的平静生活。

“你就是沈菱歌?”

“是民女。”

“沈菱歌接旨,陛下召你即刻进宫伴驾,还不快些领旨谢恩,陛下在等着呢。”

这次来传旨的太监并不是上回来的那人,沈菱歌甚至没在周允乐身边见过他,便起了疑心。

周允乐不是病了吗?且就算他不病,也不会突然召她进宫啊,她一个要出家的人,进宫做什么?

为此便迟疑了半刻,那来传召的太监见她跪着没动静,不耐地皱了皱眉。

“愣着做什么,沈菱歌还不快快接旨?”

“民女只是好奇,陛下怎么会突然召民女进宫。”

“真是好大的胆子,陛下想召你那是你的福分,居然还敢质疑圣旨,你是不要命了吗?”

与传旨太监一道来的,还有宫内的侍卫,看着派头十足,倒不像作假。

云姑见她还在发愣,担心地喊了声姑娘,沈菱歌这才将圣旨接下。

但接时还是多留了个心眼,仔细看了上面的字与印章,字自然不是周允乐的,那玉玺倒是与之前收到的那封圣旨一样。

“沈姑娘可是还有异议?”

圣旨虽是没问题,但人和事情处处都透着问题,可如今人就在这等着,她若不去,便是抗旨的杀头大罪,即便知道是陷阱也必须得去。

“我这身打扮不适合进宫,还请公公先等等,待我换身衣裳便好。”

沈菱歌给云姑使了个眼色,云姑立马明白过来,给那太监塞了个鼓鼓的荷包,那太监见了好处,便笑盈盈地改了口。

“姑娘说得在理,要面圣自然是仪态得体,那杂家就在外头等着您,可得快些,陛下最不喜欢等人了,到时可是要发火的。”

“多谢公公提点。”

沈菱歌让云姑留下继续套那公公的话,自己则是回了房内,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衣服。

同时交代婢女,现在就去一趟大长公主府,将她进宫的消息告诉周雁荣,若真的有诈,唯一能救她的就只有她了。

不等她耽搁,外头就有人来催了,沈菱歌见没法再拖延时间,也不磨蹭跟着出去。

只是在临走前,她将周誉赠与她的那把匕首给带上了。

那太监瞧见她出来,看着像是松了口气,赶忙迎了上来,“沈姑娘可算是好了,赶紧走吧,外头马车都等着了。”

沈博简听到消息,从布行赶了回来,正好碰上她出府,“菱儿,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别担心,想来是没人陪陛下解闷,突然想起我了,召我去玩的,马上就会回来。”

沈家最大的官就是沈博植的中书舍人,就算是年节庆典等,也够不上进宫的资格,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都没想过,女儿会有一日要进宫。

听说圣旨传召,怎么能不担心,但又不能抗旨,只能重复交代让她谨言慎行:“伴君如伴虎,即便陛下年幼,也得小心,千万别冲撞了贵人。”

沈菱歌耐心地一遍遍说好,传旨太监催了第二次,她是真的不能再拖了,才爬上了马车。

等看着马车消失在巷口,沈博简还是觉得心里慌乱的很,直接去找沈博植,希望他能有认识的人,帮着照顾照顾初次进宫的女儿。

有了之前被掳的经验,进宫的一路上,沈菱歌都没放松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

好在这确实是进宫的路,云姑也趁机把方才打听到的事,小声地告诉她。

“公公说陛下这几日都在闹脾气,什么都不肯吃,贵太妃没办法,这才想要找人来哄哄陛下。至于请您进宫,也是陛下自己的决定。”

说也说得通,在小院那些日子,她也发现周允乐的脾气不稳定,时喜时怒,有时候生气起来还会打人。

但她总觉得周允乐不会喊她进宫才对,不过现在猜再多也没用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没过多久,马车就在宫门外停下,圣旨上只传召了沈菱歌,云姑这些婢女是进不去的。

当然,以她的身份就算有召进宫也得从侧门进,她仰头看了眼巍峨的宫门,深吸了口气,跟着领路太监,一步步朝内走去。

在这之前,沈菱歌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要进宫,往常只是听人,宫墙如何高深,却都没概念。

如今置身其中才见这红墙黄瓦,雕梁画栋,处处皆是威严庄重,就连周围的宫人也都是迈着规矩的小步子,不苟言笑。

让她感觉到了,那种压抑又窒息的氛围。

心中不免有些同情周允乐,他还是这么小的孩子,不仅失去了双亲,还要时刻面临生命危险,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怎么可能性子不暴躁。

她不敢有半分走神,认真地观察四周,也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来。

走了不知多久,领路太监才停下,她抬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落在宫门的匾额上。

上书‘宁寿宫’三字。

“沈姑娘请。”

沈菱歌见此就有些迟疑了,就算她再不懂宫中之事,也该知道,宁寿宫绝不可能是陛下所居住的宫殿,若是她没猜错,在等着她的,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郑贵太妃。

她不动声色,规矩着跟着进内,在大殿之外等了片刻,就有姑姑来为她打帘子。

“姑娘里面请。”左转右拐地领着她到了冬暖阁。

果不其然,进内就见,榻上正单手扶额靠坐着个美妇人,她身穿华贵的宫服,长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手中还握着串佛珠。

她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年轻貌美,却成了这皇城中人人尊敬的女子。

“娘娘,人来了。”领她进来的姑姑上前,轻声地喊了她一句,便见那妇人缓慢地睁开了眼。

她确实很漂亮,不然也不会被选入先皇的后宫,但她的双眼却略显老态,沈菱歌不敢多看,恭敬地跪下行礼。

“民女沈菱歌,叩见贵太妃娘娘。”

“倒是个聪明人,连哀家是谁都知道。”

“民女愚笨,只是曾听陛下提起过,说贵太妃娘娘气度不凡,乃皇城最华美尊贵之人,民女之前不明白是何意,今日见了贵太妃娘娘,便明白了。”

“真是张巧嘴,难怪连陛下都这么喜欢你,抬起头来,走近些,叫哀家看看清楚。”

沈菱歌其实很讨厌被人这样品头论足地看,但没办法,谁让面前这是贵太妃,身份地位摆着,她就算再不愿意,也得憋着。

她小步上前,微微仰起头,低垂着眼眸,看上去规矩又柔顺。

贵太妃由宫女扶着坐起,瞧着她精致美艳的面容,伸出带着指套的手指,轻轻地在她脸颊上划动。

“果真是天姿国色,难得的好模样,怪不得人人瞧了你都喜欢,连哀家同身为女子,瞧了都要动心。”

她的指套顶端有些尖锐,抚摸在沈菱歌的脸颊上,有些许刺痛的感觉。

沈菱歌不确定她是不是话中有话,什么叫做人人都喜欢,这个人似乎不是指周允乐,难道她知道了别的什么?

她只能强忍着害怕,继续说好话奉承她:“有贵太妃娘娘明珠在侧,臣女黯淡无光。”

“真是好灵的一张小嘴,好了起来说话吧,赐座。”

贵太妃松开了手,在旁边的锦帕上擦了擦,接过宫女递上的茶碗,掀开抿了口。

沈菱歌千恩万谢后,才在旁边的小凳上坐下,但也不敢坐实,只敢搭着坐在凳子的前半部分,几乎将谨小慎微刻在了骨子里。

“你可知道,今日是谁召你进宫的?”

“是陛下。”

贵太妃让人上了茶水点心,沈菱歌则是目不斜视,不敢看更不敢动手。

“是,哀家听说,有个奇女子,不仅被陛下赐了道观,还批准代发修行。知道你今日要进宫,便想先叫来瞧瞧,到底是何人胆敢蛊惑君心,叫陛下赐了如此荒唐的旨意。这会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特别的很。”

沈菱歌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贵太妃这都要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魅惑陛下了。

她哪里还敢坐着,立即做出慌乱的样子,起身跪下请罪,“民女不敢。”

“不敢?哀家看你倒是敢的很,不然你说说,正是芳华的年岁,为何不愿嫁人非要出家不可。”

沈菱歌直觉这个问题要是回答的不好,可能会有危险,这贵太妃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如今没有人能帮她,只能靠她自己活下去了。

闻言,她脑子飞快地转着,而后飞快起身,恭敬地跪了下去。

她的额头贴着地面,用略带哭腔的声音道:“臣女命苦,自小母亲早逝,祖父祖母也相继病逝,算命的大师卜卦,我乃天煞孤星的命盘,不仅刑克父母,至爱之人还会死于非命,但父亲怜惜臣女不信大师之言,将我送至外祖家抚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