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歌也知道她清白无辜,听她没提一句求她原谅的话,不免心软。
大姐姐是除了父亲外,唯一对她真心实意的人。
沈菱歌上前一步将她扶起,“大姐姐放心,我这人恩怨分明的很,做错事的是伯母,你我依旧是好姐妹。”
沈淑欣刚得到消息时,真是坐立难安,她好不容易才能与人打开心扉,分享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若是因此姐妹离心,她定是难过万分。
闻言,激动地眼眶都湿了,难得主动地抱住了她,流露出了小女儿家脆弱的那面。
沈淑欣是会管家的,及笄之后,季氏就带着她如何看账如何安排府内事宜。
之前有季氏在,她都胆怯不敢去做,如今是被赶鸭子上架了,不得不去接过对牌,只是没想到,硬着头皮做了几日,却发现没她想象中的那么难。
又过了几日,终于到了吴绍秋生辰这日。
想着应该都是文人学子,沈菱歌便挑了身青色的襦裙,一头长发只用根竹簪挽起,看上去清婉秀丽,只是依旧难以掩去她艳丽的姿容。
沈淑欣穿了身粉色的衣裙,两姐妹站在一块,格外的相衬协调。
很快,马车便到了吴家别院。
吴绍秋生辰,并未摆在自家府上,而是选了处清雅的小院,为的就是令人自在,不会有拘泥的感觉。
两姐妹先后下了马车,一眼便瞧见在外迎客的吴绍秋。
沈菱歌虽是与他第二次见面,却总有种故人相逢之感。
“可算等到你们了,十郎早就来了,先叫他带你们在院中逛逛,我再等两个客人,过会就来找你们。”
客随主便,沈菱歌对此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正要跟着下人往里走。
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马蹄声,以及有人下马的声音。
单纯是出于礼貌,她略微站定,想先让后面人进内。
可没想到,接着就听见吴绍秋恭敬地行礼道:“学生恭迎齐王殿下,殿下里面请。”
沈菱歌不敢置信地抬头,直直地撞进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里,以及看到了他身旁站着的俏丽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我们菱宝霸气侧漏,我把大伯母的原因说清楚啦,接下来就看我们誉哥了。
还伸手去拉了拉季氏的衣袖,喊了声:“母亲。”
之前路上她还想过,若是季氏解释了,诚心悔改,是否看在沈淑欣的面子上放过她。
到这会她才明白,像季氏这样的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
这是沈博简从南洋商人那淘来的,就是看中它模样独特,不像是本土的手艺,才会送给沈菱歌做礼物。
“这四扇屏风制好时,正是母亲病逝前夕,即便这么多年过去,我到此刻都还记得母亲欣喜的模样,大伯母竟是忘了吗?”
季氏看上去脸色有些难看,就连沈念安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糕点也不吃了,眼睛呲溜地在两人身上转。
这些不单单是普通的宝贝,更是父亲留给她与母亲的珍视和爱。
她不允许任何人糟蹋,尤其是季氏。
况且这是沈家,哪轮到她一个黄毛丫头来撒野,顶着臊意不耐地道:“是吗?那许是下人拿错了吧,我偶尔要去库房拿东西,这事你父亲也是知道的,定是他忘了与你说。”
“我怎么敢责怪大伯母呢。”
季氏气得不停在喘粗气,胸口在大幅度的起伏,早没了往日的镇定和从容。
季氏十分好面子,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觉得丢人,而不回娘家,这会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一个晚辈,凭什么在这对她用质问的口吻。
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只是那会年纪小,还用不上什么熏香,她当做玩具玩了段日子,就锁进了库房,准备以后长大了再拿出来用。
而此刻,她爱不释手的宝贝,早已被人用得掉了色,正点着香,与普通的香炉无异。
她不仅气季氏不吱声拿了她这么多东西,更气她不好好爱惜,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一切。
“那这个金丝香炉也是下人拿错了吗?”
沈菱歌毫不客气地走到她身旁,指着矮几上摆着的那个,南瓜形状的金丝香炉,雕工精美模样独特,顶上还有颗红宝石镶嵌。
沈菱歌给了身后云姑一个眼色,云姑就带着人直奔季氏屋内,将她描述过的那些东西,一一都拿了出来,摆在季氏的面前。
“看来这些东西,也都是大伯母不小心拿错了。大伯母不小心的次数还真是有点多呢。”
“沈菱歌,你这些年的规矩和礼数都学到哪去了,竟然敢擅闯我的寝卧。这就是你与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说拿错便是拿错了,你这是要在责怪我不成?”
那便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大伯母真的不知吗?这扇屏风是我爹爹赠与我母亲的生辰礼物,母亲身子弱,想念暨阳老家,却又无法回去。父亲便特意找了江南的织锦坊,绘制了暨阳的四季十景,为的就是能让母亲瞧一瞧家中的景。”
但她第一反应还是装傻充愣,抵死不承认,而不是致歉,好好解释这些过失,这也让沈菱歌彻底将她看清。
一时之间,屋内气氛冷到了极点,季氏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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