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周誉的眼前浮现出她穿着嫣红色羽纱裙的模样,心底竟升起了几分难耐的燥意。
“这个香囊是菱歌在家时亲手绣的,绣工算不得好,王爷莫要嫌弃。”
她的口中说着最柔美的话,手指则自上而下轻轻地划过他紧实的腰腹,不动声色地搅动了一池深水。
她往日没伺候过人,动作并不算娴熟,再加上她有意拖延,使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变得漫长起来。
但再怎么漫长,也有结束的时候,周誉看她系完,正待开口,就感觉到他的腰带被轻轻地勾住。
他低头去看的同时,她恰好扬起了头,他不仅对上了那双勾人的眼,也看见了正勾着他腰带的小拇指。
像是生怕他看不见似的,当着他的面又轻轻地勾了勾,就像那日挠他掌心一样,勾得他眼眸发沉呼吸微滞。
偏偏等他要伸手去抓她作怪的手指时,她已经自然地抽出了手指,毫无留恋的后退半步,微垂着长睫低声道:“望王爷保重。”
而后转身,朝着季修远走去。
方才她做这些,是背对着所有人的,季修远也真当她只是告别赠礼,虽然对她亲手为别的男子系香囊有些窝火。但见她这次不再闹腾,乖乖跟他走,总算是松了口气。
脸上的神情也不再紧绷,重新露出了和煦的笑,朝着周誉恭敬地行了个大礼,“晚生拜别王爷。表妹,我们走吧。”
说完便试探的伸手去牵沈菱歌的手,他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可没想到这次却很顺利的碰到了她的手背,他亮了亮眼,准备握紧带她离开。
可不等他动手,就听见一声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慢着,本王改主意了。”
沈菱歌蓦地抬起了头,她看见对面那高大伟岸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不容置喙地命令道:“你,留下。”
季修远简直是疯了,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他经历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失控脱口而出:“王爷不是说身侧从不许女子侍奉,为何又……”
周誉见他失态,竟是咧嘴笑了,“以前没有,今日起便有了。”
他言如军令,行事果决,是个真正的英豪,京中仰慕他的女子万千,那多她一个又有何妨。
为此她还私下反思过自己,她不用心是不是对表哥不公平,偷偷看了不少有关情爱的文章话本,想要从中汲取经验。
等知道真相,看着表哥与别人拜堂时,她更多的也是屈辱和愤怒,而非被人背叛的情伤。
他自十二岁上战场,早已见惯了生死,打交道的有人有鬼,即便是细作叛徒在他眼前也都无所遁形,更何况是个小姑娘。
等第一句说出口后,却越发觉得可行,从这几日相处下来,齐王是否玩弄权术杀人如麻她并不清楚,但可以知道他绝不是个贪慕女色之辈。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齐王的时刻提防,以及冷漠。
周誉不可否认,这一路带上她是有私心,想知道她到底图谋些什么,甚至偶尔觉得这女子强装不害怕的样子,有几分趣味。
可这会却顿觉索然无味,她与以往那些勾引爬床,要攀高枝的女子有何不同?
沈菱歌忍着心中的羞涩,两颊绯红,回忆着往日话本中看过的内容,一字一句往外蹦。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等她长大,知道沈家还未替她定下亲事,她也不曾与外男亲近走动,待这次的计划后,他便能如愿以偿,甚至仕途和表妹可以兼得。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想要做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他要光复季家门楣,他也要得到沈菱歌。
最多就是让世人笑话她痴心妄想罢了。
可这却能将季修远给呵退,还能留在齐王身边,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
连慌都不会撒,咽个口水能把自己给噎着,爱慕?倒是真敢说。
周誉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莫测的深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季修远不似有假,但眼前这个女子的话却是真假莫辨。
她先是装不认识他,冒死拦下了马车,接着说兖州城有难不能进,如今家人寻来又不肯走,甚至不惜自己的名节非要留下不可,实在是有些难懂。
“从王爷救了菱歌起,便是菱歌心中的英雄。但王爷如皎皎日月,而我不过草芥浮游,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爷。只想回京这一路上侍奉左右,聊以藉慰相思之意。”
周誉站在她身侧,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看见她轻颤的长睫,以及被咬红了的唇瓣。
甚至看着这张脸,更让他觉得厌烦,为何偏偏就让她张了这么一张脸?
而一旁的季修远却被沈菱歌的大胆示爱,惊得瞪圆了眼,甚至没时间去怀疑她的真假,只有种到嘴的鸭子飞了的感觉。
他自小就喜欢她,即便她父亲只是个商人,对他的前程毫无帮衬,父亲想为他择个贵女,他也从没想过放弃她。
她无法真切的体会什么是欢喜,什么是爱慕之情。
这会是被逼急了,她绝不可能跟季修远走的,但唯一能让她留下的人只有周誉,她脑子一热才脱口而出。
她能肯定她是感动大于男女之情的,再加上都是他单方面的表露深情,她则逼迫自己去应和。
沈菱歌刺死渣男,葬身火海时不过十八岁,正是少女萌动春心的年岁,但她对季修远的感情一直很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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