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希望珂良媛你好好思量思量,以免将来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沈珂低眉顺眼地答道,“多谢皇后娘娘教导,嫔妾一定会多多向陆嫔学习的。”
垂下的目光里暗藏恨意,坐在一旁的陆溪不用看也感受得到沈珂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
皇后这算什么呢?嫌她平日太低调了,想帮她找点存在感?什么近日频频伺候皇上,是在暗示大家赶快拉仇恨值么?
众目睽睽之下,这次的存在感是硬生生地被塞给了她,陆溪只得笑得十分不好意思地说,“皇后娘娘如此夸赞,嫔妾愧不敢当。”
那语气与其说是不好意思,不如说是戏演得不够好,生生透露出了她小小的得意。
于是皇后又夸赞了几句,兴致缺缺地挥手让大家退了去。
这女人也许温顺乖巧,却少了点聪明,受点宠就喜形于色,也不过是常妃一类的人罢了。哪怕受宠一时,也终会因为藏不住心思而成为只开一季的鲜花。
就这样悠闲地过了几日,皇上约莫也是觉得来的次数过于频繁,就没有再来清音殿,间或去了其他妃嫔那儿,陆溪乐得悠闲自在。
只是这几日宫里有件大事,听说是有人在朝堂上提出了立储君的建议,皇上如今已近三十,也该是时候立太子了。明渊只说此事会好好考虑考虑,也没有当场表态。
这件事情一传出来,立马轰动了宫内,皇上有两子,一个是德妃诞下的大皇子皓桢,另一个是月扬夫人所出的二皇子皓亦。
德妃身体一直不好,长居于深宫不怎么出来走动,因此大皇子就交给了皇后抚养,受到的待遇虽好,却缺乏必要的母爱;而二皇子一直跟着月扬夫人,月扬夫人乃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对二皇子的教育也颇为上心,也因此,二皇子的才能竟胜过了大皇子,不论是才能还是品德方面,都更合明渊的心意。
一时之间,几乎大部分的人都认为,二皇子皓亦被立为太子的机会要更大些。
这日,太后邀陆溪在御花园一聚,陆溪早早地在石桌边入了座,没过多久便看见太后的凤驾从远处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絮絮叨叨了些近况,又笑着贺了她的晋升,太后的话题慢慢地转移到了立储君的事情上。
“想必陆嫔也听说了皇上近日也许要立储君的事情了吧。”
陆溪坦诚地回答,“是,嫔妾也听说了。”
太后淡淡一笑,对她的诚实表示赞赏,毕竟这种时候要是她还在装天真,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摆明了是搪塞太后。
“那陆嫔可有什么想法?”
陆溪神色凝重地说,“太后娘娘这可为难嫔妾了,嫔妾入宫时间尚短,对两位皇子也不甚了解,如何能对此事作出评判呢?恕嫔妾不敢妄加评断。”
太后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这点谨慎是很令人赏识,只是在自己面前她也有所保留,这便难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在哀家面前,陆嫔不必拘谨,但说无妨。哀家已把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没什么会怪罪的。”
陆溪思索了片刻。
太后一直想让九王爷即位,这么多年来一直与皇上明争暗斗,无非是希望皇上他日有个三长两短又或者犯了什么过失,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九王爷踏上皇位。因此,皇上的子嗣,必定是九王爷登基的一大阻碍。
她站在太后的立场上,轻声道,“嫔妾以为,大皇子二皇子都还年幼,不过是两个孩子,还看不出什么治国之才。”
太后的笑容愈来愈浓,颇为满意地再问,“陆嫔的意思是,你也认为立储君一事可以暂缓?”
一个“也”字,表示她押对了宝,猜中了太后的心意。
陆溪点头,却听太后不急不缓地说,“可哀家虽有此意,无奈下有臣子相催,皇上无论如何是听不进哀家的意见了。眼下大家都认为二皇子会被立为储君,哀家担忧国家社稷不可如此草率决定,因此希望此事能够延后再谈。”
延后再谈?这事是说延后就能延后的吗?
眼看着太后意有所指地停在这里,陆溪心头一紧,抬眸问道,“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琢磨着,也许二皇子在这个时候忽然大病一场,立储君的事情也许就不会这么急着进行了。”
一句话,让陆溪心惊肉跳……这病是说生就生的么?太后此话背后的深意她不会不明白,但她始料未及的是太后竟然把这种事情告诉了她!
她强压下心头的异样,镇定地垂首低声道,“太后有什么吩咐,嫔妾若是办得到,必定尽力去做。”
太后笑吟吟地拉起她的手,像对待女儿那样慈爱地笑着,“不愧是我看上的孩子,玲珑心肠,一点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