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2)

不得往生 阿耐 8125 字 4个月前

六一

第二天一早,许半夏神极好,起来先去医院看了高辛夷。这个时候来客没有,终于可以与猫坐下来好好说一下话。童骁也在,他也是趁白天忙碌之前先来看了老孩子。许半夏本来还想避开高辛夷再说太监的事,没想到童骁已经把话说了出来:“胖子,我已经多安排了几个兄弟在医院附近巡视,你那边怎么办?家附近要不要有人看着?”

高辛夷好奇地:“你说太监还会回来吗?我赌他没那胆子了。阿,我跟你赌怎么样?胖子做仲裁。我赌太监不会再回来。”高辛夷生孩子生得闷死,很不符合她一向的个,眼看有好玩的,怎么也不肯放过。

许半夏心想也是,人家是夫,当然阿不会瞒着猫。还没等许半夏说话,童骁:“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医院里人来人往,还是小心点的好。回家再给你解除警报。胖子呢?”

许半夏想了想,:“我带着漂染得了,否则个男人在我边一直跟着象个什么样子,不自在。阿,把我的车换回来给我,我的车看来是被太监盯上了,我现在住公司,车子停在公司里不会出事。猫,你最近还是小心着点,别大意。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赢。”

高辛夷嘟起巴直说没劲。忍不住又问:“胖子,你知我家老爹准备怎么发落修老太?她那么害我们,我老爹还没认清她脸吗?”

童骁笑:“认清了,可是能拿她怎么办?扔了她?”

许半夏笑:“你爹能没办?这人着呢。好啦,我走了,你们说悄悄话。我去找人算笔帐。”

童骁眼看着许半夏眼睛里面出煞气,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胖子,要不要跟几个人去?”

许半夏欣于兄弟的关心,微笑:“不用,我只是与一个不识时务的丫头谈几句话。走了。”

出门下了两阶台阶的时候遇见高跃低着头来,想到昨天在他面前的失态,不想见他,免得被他取笑,拐个弯去了另一个出口,然后直奔赵垒前女友的工作。那还是她以前从秦方平那里打听出来的。

见面,那女孩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站起来,厉声:“我这儿上班,你来什么?我给你三分钟,否则我呼保安了。”同一个办公室的人闻言都站了起来,盯着许半夏。

许半夏哪里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冷笑一声,:“你爹做出来的龌龊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给你一个派出所的地址,我许半夏生于此,发家于此,你你爹用权力整我前先用权力打听一下我许半夏是什么人再定。你爹背后做了我什么小作,第一次看赵垒面上我作罢,若有第二次,走着瞧。”说完,把纸条往桌上一拍,也不等女孩有什么反应,扬长而去。

如果不出所料,一分钟内,赵垒前女友就会打电话找到她父亲,诉说缘由,然后估计不出半天,那做父亲的就会通过关系打听到她许半夏这个人。然后该人便会闭上门好好分析她许半夏是不是什么亡命之徒,有没有办通过律途径把她绳之以。最后发觉她许半夏还什么都没有做,即使做了,有前例在手,也无追究她的律责任。不得已,又电话来去各方征询,得到的结果都是如此。于是该人将害怕了。想到被个类似黑社会的人盯上毕竟不是件愉快的事,谁也难以保证,他娇滴滴的女儿那天夜出给人划花了脸回来,或者他早就不入眼的糠糟出门受了打,而他自己也未必逃得了,谁都有落单的时候。千作贼可以,但哪有千防贼的?掂量之下,这个闲得发慌的官僚该知怎么做了。

许半夏压没有就此多作考虑,也不再准备透过什么管,让县委书记知他助纣为,做了多荒唐的事。源头都堵住了,还担心什么?县委书记与她往无仇,近无缘,哪里会得挖空心思自上来对不起她许半夏?只是伍建设那里得设了。伍建设不同于裘毕正,此人自己有才,跌倒了容易翻,很不容易置他于死地。而许半夏相信,也肯定不可能把他怎么样,他死不了,除非他自己气馁,但照伍建设的子来看,这很不可能。所以她只有千年防贼了。所谓加强自建设,杜绝可被抓小辫子的漏意思。

车至中途,曹樱打电话来,“许总,镇委书记过来参观,请问您什么时候到?”

许半夏心里骂了一句“有完没完”,但心想着在赵垒女友那边扔下的话恐怕此时还没起作用,所以只有忍了,很不开心地:“又不是物园,有什么可看的,告诉他,我二十分钟内到。”

虽然不愿意,但此刻也只有飞车回去。穿过小镇,来到经过公司的马路,这条路不过是很常见的农村公路,双向两车,没有什么人行与车的划分,所以自行车不怕死地在路中央晃悠的事常有。许半夏才转弯上直路,便见远一辆自行车从机耕路上拐了出来,摇摇晃晃地冲着她那方向来。

虽然才是早晨,可是已有从码头开出的大卡车。那人还没上多远,一辆大卡便隆隆轰响着追了上来。大卡司机一般惯了,见前面有个傻车的,便狂喇叭,速度则是一点不减。那人不知怎的一个哆嗦,车一崴,便朝着左边摔出去,恰恰迎着许半夏的胎钻去。许半夏吓了一跳,据经验急刹已经来不及,怎么刹车都要撞到人,左边又是大卡,无奈,只得一打方向盘冲着右边低于路面一米多的烂泥地一头栽去。

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虽然撞下去,可手臂牢牢着方向盘,口虽然撞了一下,但不是很痛。感觉没事,这才准备睁开眼睛。忽然只听车顶“嘭”地一声巨响,非常出乎意料,许半夏不由一脖子,左右侧目看去,周围都是烂田,也看不出什么,这才想到冲车后看。才一转,只听“哐”地又是一声脆响,尾部车窗碎裂,一块棱棱角角的大石块破窗而入,随着石块无力滚下,许半夏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随即见此人直起来,端起一块大石,满脸都是狂热。正是刚才差点钻到她车底下的路人,看仔细了,许半夏不由倒一口冷气,这不是太监是谁?

怪不得刚才的自行车得歪歪斜斜,除了故意以外,可能与车后压着几块大石也有关系,只是不知他手头还有几块大石,许半夏觉得钻在车里被挨打不是办,想到刚刚曹樱打来的电话,忙一个回拨,顺便一手打开左车门,果然不出所料,一块石头飞击过来,打在右车门上。趁此空挡,许半夏抓着包一头钻出左车门,趁太监回搬石头没注意,深一脚浅一脚蹿烂泥地中央去。即使太监现在臂力超群,可石头分量重,哪里可能扔出那么远?一边便招呼曹樱过来援救。这时一块大石飞来,许半夏子躲闪了,脚走不快,一下撞在弯。还好强弩之末,没太大伤害。

太监见许半夏机竟然逃窜出去,逃出程范围之外,地抓起最后一块大石块往车顶一抛,又转找别的武器。许半夏不敢留,怕什么飞刀子飞弹子之类的东西飞过来,自己手无寸铁,只有惹不起躲得起。只等捱过这几分钟,援助的人将会很快到来。可是烂泥地行走困难,而且每次拔出脚来,总是带出更多的淤泥,于是脚更重,行走更难。加上心又急躁,简直是步步艰难。

可是一边走一边还得顾着后的太监有出什么花样,心里其实最希望太监不顾一切追下来,但又知太监很清楚她的手段,不会敢贸然近。走了几步,又听见后面有异常响,回头一看,只间一只四四方方的东西冲自己飞来。想那东西既然飞得出那么远,应该是不重的,所以许半夏几乎是没有犹豫,挥起自己的皮包,就像打球一样一击而中,正好冲着原路回去。

许半夏一击既中,想都没想,继续往前走。忽然只听后一巨响,下意识地抱头转,只见马路上冒出一蓬白烟,又见一辆大卡嘎然急刹车,可是那司机却是久久没有冒头。许半夏不由喃喃自语:“的,难刚才打回去的那个是炸包?”不由后怕,脚一,差点坐到地上,可想到太监不知还有什么后着跟着上来,又是心中一寒,伸手在地上了一把,支持起来继续走。才没走几步,回头间看见自己公司的面包车开来,这才止步,想了想,才开始往回走,一边拿起手机报警。发觉走回去的路还要艰难,鞋子越发厚重,而脚也给惊吓得有点不灵便。拔刀拳头倒也罢了,连炸都搬出来了,不知太监有没有被炸到,但是修不是说他们没找到合适的炸吗?

忽听路上面包车司机大喊:“许总,你没事吧,这儿出车祸有人给大卡撞死啦。”

许半夏正报警的人一下呆住,忙跟警察说路上还死了人。警察很是怀疑,但因为报说有人撞死,还是重视起来,问了几句就出发了。许半夏继续往回走,感觉这一段路好长。被司机拖上泥路,一眼就看见大卡车前前躺着一个人,血模糊,状态恐怖,下已经汪开一摊殷红的血。许半夏看那人的衣着便知是太监。面对公司员工的目光,她只是挂着脸一声不吭,此时才觉得被石块撞击的脚弯开始隐隐发痛。

太监竟然就这么死了,许半夏有点接受不了,虽然刚刚他狂抛大石的时候,许半夏心里很有杀人的想。当时如果手中有有刀,早手了。只是现在看着太监血模糊地似乎没有生命迹象地躺在地上,心里又是沉甸甸的。可怜他?不会吧。

游目四顾,被炸炸到的地方出现一片焦黑,但是没有炸出一个大什么的,可见炸不是很厉害,这倒是与修的代有点合了。还果真没什么好的炸。

警车很快开到,出来的是镇上派出所的警察,不过许半夏一个都不认识,反而是曹樱还认识其中一个。奇怪的是,警察却认识许半夏。他们听许半夏把大致况一场描述,又见现场又是车祸死人,又是爆炸的,感觉非同小可,于是呼支援。旁边的员工听得目瞪口呆,心里都在猜测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卡上的司机这时才敢双发地下来,里不停地机械地重复着:“不是我要撞他,是他看见爆炸往后退自己撞上我的车子。”

镇委书记过了一会儿也闻讯赶来,见此形,只得冲许半夏问几句,先行离开。许半夏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镇委书记的态度没有向昨天那样的冷淡,但此刻也没脑子想这些了,应付眼前要。长安十二时辰小说

现场一目了然,许半夏陷在烂泥地里的车子与满地深深的脚印,在在说明问题。可是这不是要讲科学讲证据吗?所以许半夏还是在路上配合调查花了很多时间。还是后来赶来的胡工细心,回去拿了许半夏宿舍里的鞋子大衣过来给她换上,她这才没有冻死。想到当时幸亏当机立断弃车而逃,否则要是太监把炸往破车窗里面一,即使炸威力不够,也够把她许半夏炸出皮重伤。想着都后怕。

车子给吊了出来,虽然伤痕累累,可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趁着许半夏没人理的当儿,胡工拉住许半夏到没人轻问:“是不是东北那边来的人?”

许半夏摇头,“不是,是我二十出头时候结下的仇家,有空我跟您说说,别担心。要真是那边出手的话,手不会那么业余,我也没那么好命了。胡工,你还是回去吧,这儿血腥。”

胡工不知该不该相信,哪有多年前的仇家这么不要命地报复的,觉得会不会是许半夏在宽她,可又觉得她说得有理,要真是东北那边来人的话,就冲他们打狍子的手段,也不会使出眼前这等业余手来。“可是,小许,你要是不行的话也别着,我看你的脚好像受了伤,不灵便。”

许半夏勉强笑笑,:“胡工,没大事,您还是回去吧,今天厂里就给您了。”

这么一说,胡工才肯离开。其他员工也被许半夏赶了回去,只留下曹樱协助理。许半夏手机电话不断,有时还不得不借用曹樱的手机理大小事物。只是双酸,不知是受到大石块撞击还是因为吓的,所以坐到面包车上。忽然一抬头,看见车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却是小苏。许半夏此刻也强笑不起来,只是:“小苏,对不起,今天没照顾你了。”

小苏见哥哥口中的强横女子此刻面苍白,浑脏污,与昨晚长袖善舞的形象完全不符,只有那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透着强不屈。小苏几乎是没什么别的思考,就很实心地:“许总,我在这儿陪着你,我支持你。”

许半夏听着倒是忍不住一笑,小苏这话虽然幼稚,却是实在,与他哥哥一样可信。“好,你现在就开始见习吧。”

小苏应了一声,站在门边没去。看着许半夏见缝针的理各事物。然后又陪着许半夏县城公安局录制口供。许半夏与镇派出所的人不熟,了县公安局却跟了自家门一样,到都是熟人。出来时候还是副局长亲自送出来,轻轻与她耳语,“胖子,你也算命大,那个炸包只是拿鞭炮里面的炸做的,要是雷管的话,哪里容得你象排球一样打回去?”

许半夏强笑:“我当时哪里知这是什么了,只觉得有东西飞过来,还以为是什么粪包之类的,还连手都不碰,条件反似地拿包打回去呢。现在想着都是后怕。要是导火线短一点的话,炸包不是得在我手里炸了吗?”

副局长笑:“没玩过炸的人控制不了导火线的燃烧时间,所以为怕炸炸在自己手里,一般都把导火线装得比较长,以求保险。这还是你命大。炸你的人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炸包会飞回来,所以吓得扭头就跑,当时跑了快了没看见后面来的车,就才一下钻车子底下。倒是把那司机吓得半死。”

许半夏陪笑,:“我也吓得半死,只是跟你们说说话才好过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