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 / 2)

不得往生 阿耐 8128 字 4个月前

高跃当然不是吃素的,一边停车,一边微笑:“胖子,你不要得寸尺,码头还是属于你名下,你不过是承包给阿,你当然得提供给他良好的经营环境,否则阿可以不要,转包其他码头。码头周围那块地,当然得是由你安排。”

许半夏下车,等着高跃也下来,才笑:“高总这话稽,我这码头本就是小本经营的打算,规划中本就没有给它留太多空地,承包价也是此规模计算。我还不是为你心中的大物计划做打算,才愿意退让一步,把生活区和办公区迁出去,你倒反而指责起我占你便宜来了,那好,我不占你便宜,我还是照原规划只留出一条路,你大可趁现成转头承包其他码头去,海阔天空,你挑哪家就哪家。”门抬眼见似乎看见有人影在楼梯口一闪,心想,可能是那个被要求觉的小费。看见高跃领来的是个女人,不知她有什么感想。

高跃发现今天本就不应该与许半夏谈起这件事,前面为了修姐的事,他不得不低声下气,气势本就弱了一半,而平素对付许半夏他都是得打叠神的,此刻无居高临下,便开始觉得吃力,但又不便强力挽回气势,怕把许半夏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燃起来,眼看再谈下去就是割地赔款,他只有虚晃一招,退出战场。只得佯笑:“这事我们现在谈得那么细节还是早了一点,还不知能不能把小山那边那块地拿下来,胖子,坐,我去换件衣服。”便匆匆离开,这话就算告一段落。

忽听外面“砰”地一声,随即炒豆子一般噼噼啪啪,落地大窗看去,夜空中光彩闪烁,煞是好看。醒悟过来一看时间,果然已快零点。,新年,这过去的一年还真是苦乐皆有,但愿新年一切顺利。这时,一个手机来,“妞,还没?正好,跟你一起跨入新年。”

高跃下来的时候,看到许半夏在一角,拿着手机喁喁细语,不用说,又是赵帅哥。眼不见为净,脆去外面看烟花。楼上是他的小费在落寞地看着烟花。一样的烟花,不同的心事。终于隔窗看着许半夏说完电话,高跃也快冻僵,连忙屋,没想到许半夏的手机又想,高跃忍不住:“那么烦。”

许半夏微笑:“我人缘好。”拿起一看,是阿,这才想起今晚的行,忙问:“怎么样?”

童骁:“你听见的其中几声最响的爆竹肯定是我们弟兄放的。弟兄们踢开他们家院门去房间,太监已经吓得脸煞白,答应天亮立刻离开。刀子都不用留给他。”

许半夏听了不由笑:“这爆竹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真应该好好奖赏他。得好。两个兄弟盯住,务必看他上火车。太监也太不中用。”

童骁:“你是不是正与猫爸爸谈话?猫说,不用跟他太客气,这人一向是客气当福气的人。”

许半夏听了失笑,:“你早点,我有数。”收了电话。兄弟与兄弟老都支持她,她还有什么话说,当然是高歌猛,继续猛敲高跃的竹杠,为童骁的事业良发展引活,也不忘自己刮点好,因为用样一块地,高跃去批比她许半夏去批,程要快得多。

高跃在一边听着不是,追着就问:“又什么好事了?你们能不能手脚净点,与那些混混撇清关系。”

许半夏:“我本来就是女混混,你还是先与我撇清关系。太监就是被阿阉了的人,这种定时炸弹一样的人怎么能留他在边呆着?赶他走还是客气。”才说完,手机又响,一看显示,吓了一跳,立刻不由自主坐直了子,跟高跃说了声“更大的混混”,才必恭必敬地:“您好,新年快乐。”

那边居然声音和蔼,带着笑意地:“我的人回来了,你那边比一个海岛也强不到哪里去了,呵呵,真是世外桃源。新年快乐。”

高跃看得大不解,什么人,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惫懒货许半夏这么恭敬。

许半夏笑:“看来我明年厂房落成时候,得在周围种上桃树。有件事想烦您行不?”许半夏忽然灵机一,趁那人高兴提出,在得到对方首肯后,:“我边有个被我阉了的太监,留在边总是颗定时炸弹,想远远地送到您那里修理,不知行是不行。”

那人听了大笑,:“真是你阉的?难怪,我说我怎么与你那么对,办事一拍即合。行,你放他过来我这儿,我会替你看住他。还有什么事吗?”

许半夏心想,明明是你电话过来,怎么问起我有什么事来了,但随即心里一灵,难他知什么了?当下便决定丢卒保车,:“明天我一个押解的兄弟带一件礼物给您。我想,您一定会喜欢。”

那人笑嘻嘻地:“许小姐,我倒是希望你自己过来,我带你去小兴安岭打猎。”

许半夏忙:“好,好,这是我最向往的。”放下电话,才知一场虚惊,原来经此一事,那人已当她许半夏是朋友。而刚才,许半夏还以为他已知屠虹的策划,试探于她,这才说准备带礼物上去,礼物正是屠虹电邮给她的文章草稿。那么,既然是虚惊一场,还要不要换个礼物?许半夏在心中默默推起了沙盘,帮谁,对她更有利。

高跃早就不耐烦,见许半夏打完电话还神游太虚,忍不住大喝一声:“胖子,什么?又想什么损招?”

许半夏正想得出神,被高跃一喝,也没怎么还,只是恍惚地冲他一笑,自言自语地:“什么都不如保存自己的实力要。家,命…”说到这儿,才似是忽然元神归位,眼睛一亮,:“怎么了?你我什么事?”

高跃:“什么事,你还问我,你这不是把太监往火坑里推吗?这事还是瞒住你赵帅哥,否则看谁还敢要你。”

许半夏微笑着想,一个太监,如果走小兴安岭岭区,死了活着都没人知。但自己反正是不这个心了,那人会妥善安置。如此的话,加上不想军工厂复活,以致胡工他们蠢蠢想回,即便是有赵垒的劝解也没用,那就更离不开那人了。恶人既然已做,那就做到底吧。救那人一把,借此更加拉关系。屠虹嘛,那就对不起了,出来混,总得预备着可能翻船。何况他也没安着什么好心,各为其利而已。

想明白之后,才对捧着滚小馄饨出来的保姆光灿烂地一笑,还送上“新年快乐”,高跃一直看着许半夏,直觉里知这人打的一定是坏主意。把个太监送到连她自己都敬畏的大混混那里去,还能有个什么好?一时收起了原本对许半夏的一些轻忽。不过还是被许半夏无数的电话得不耐烦地:“胖子,说说修姐的事。说完各自觉,不早了。”

许半夏:“好,我听着,究竟她为什么这么变态,要是有合理的理由,我放过她。”

高跃此刻非常相信,许半夏里的“放过她”功效类似于“放她一条小命”,太监都还没做什么,就已经被她充军发配三千里,修姐对她做得那么多,得她今天火冒三丈,修姐还要不要活。高跃都觉得自己也该收敛着一点了。

“修姐只说她逃出大山后,在上海做保姆,我想上海那么大,她一个没户口人的底子怎么查得出来,就托人到她户籍所在地去查,这一查,才查到她坐过牢。”

许半夏一惊,“怪不得她抱头蹲下的姿势那么熟悉,原来是有来由的。呵呵,该不会也是阉了一个男人吧。”

高跃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别打岔,听我讲下去。坐牢原因有记录,原来她给一户人家做保姆,那个男主人见她长得好,他的也不看看她都多少年纪了,寻机会强了她。这是她有生第二次被强。”

许半夏忍不住惊:“我的合理化推断是,修因为无可去,又不知报案,或者接收了什么威胁,只得忍受强,于是有一而有再,一而再,再而三,终于有一天她爆发,找机会阉了那男人,是不是?那一定不会算作正当防卫,但会轻判。”

高跃瞥了许半夏一眼,:“你说的还是轻松,这种非人生活,她过了两年,期间还得挨女主人打。她坐牢那年是一九八零年。两年后出来,九五年时候才找上我,可能那时候我已经小有名气。八二年到九五年,这期间她做了些什么,靠什么养活,没人知,她不说,我也查不出来,只知她没再坐牢。这些是你杭州跟我说了后我查到的,本来不准备告诉你,毕竟不是有面子的事。”

那十三年修靠什么而活,一个百无一用的那么大年纪的女人还能做什么,许半夏几乎可以替她一一列举,高跃也不是善类,相信他也早想到过。怪不得她要心积虑攀住高跃,也就只有这条活路了。她许半夏当着她的面揭她,她当然怀恨,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许半夏觉得,此人变态是一定的了。

高跃见许半夏转着眼珠子深思,等了一会儿:“也是我上周没有安排好,自己出,忘了给修姐家用,她可能正好联想到是你那晚说的话害得她以后又得衣食无着,这才找你报复。我怀疑逃不出这个原因,她只有我这一条救命稻草,轻忽不得,必须牢牢抓住。”

许半夏还是有疑问:“我的事可以解释了,那么怎么解释她离间你和猫?还有猫说她对你前也不好。是不是她想造成你只有她一个亲人的局面?”

高跃眼睛,疲惫地:“可能吧,她非要做保姆,可能是以退为,换取我怜惜内疚,否则虽然她是我救命恩人,我也不会那么重视她,如你所说,比对我老娘还慷慨。因为她温柔懂事,所以我有什么心事时候,总是住到湖边别墅去散心,即使不说话也是好的,她把我伺候得很好。我也很喜欢过去,当她是亲人。没想到她那么有心机,人心寒。那次出走她本来可以获得很完美的结果,我本来会因此迁辛夷,造成以后真的就只修姐一个亲人的局面,我会乖乖为她养老送终。可是被你破坏,你太敏锐,观察太仔细,她那晚听了你的话,不恨死你才怪。”

许半夏只会嘿嘿而笑,还是真的,自己其实那晚在湖边别墅也很有挑拨的,把修往死里整,还真没想到,这都是事实,不,事实比她的猜想还变态。但此刻只觉得这个女人算是吃足苦头的人,虽然心思歹毒,但胜之不武,与这种人斗没意思。便对高跃:“算了,只要她不再来烦我,我也不会再去搭理她,胜之不武。”一边起,一边:“高胖子,这会儿我倒是开始可怜你了。”

高跃只会苦笑,也起:“你说我怎么办?那么多年也是有亲的,虽然已经知她是什么样的人,听见你去为难她我还是不肯答应的。你就多替我担待一点吧。你回去早点觉吧。”

许半夏笑:“你只要一声令下,我可以帮你送她到小兴安岭去。这下看她还敢不敢穿真丝绣花。高总,你还是比我儿女长,哈哈,对猫没办,对修姐又没办。”说完就往外走。“不过管住她,最近猫怀孩子是最关键的时候,经不起一点惊吓折腾,难说这个变态女人见我不好欺负,找上猫这条大家的肋。”

高跃只会点头,懊恼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他还真是有点儿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