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

“胖妞，快点，等着你呢。”卧室里传来赵垒慵懒的声音。许半夏的心还是抑制不住猛跳了一下，随口回了一句：“等我什么？”因为她正专心研究着赵垒放在洗脸台上一片蓝汪汪的瓶瓶罐罐，相比之下，她花花绿绿的两三瓶护肤品就显弱势了。

赵垒觉得奇怪，下过来看，果然看见许半夏拿着他的一瓶护肤品在仔细研究。不由一笑上去问：“研究什么？我还等着你把东北的事赶往下说呢。”

许半夏直起，正好落入赵垒怀抱，“帅哥，我研究了半天，发觉你一半东西花在你的胡子上了。还好还好，幸好我有仔细研究，否则都快误会你是不是油头粉面。”

赵垒抱着她，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笑着拿没刮过胡子的脸蹭许半夏的脖子，：“对了，我差点忘记给你带来的礼物，来看看？你在用…哦，你用的是hr系列，我自作主张给你带了娇兰系列，行吗？”

许半夏回跟出来看，居然也是蓝汪汪的一堆，看着介绍，对照每件东西，果然都是合用的，而且赵垒连小样都没忘记给她拿回来。心里不产生一丝疑问，他怎么知得那么清楚。但又觉得这话不便相问，只得：“你买的都是我需要的，真好。”

赵垒一直注视着她，见她似乎不是很热心的样子，猜不透是为什么，揽她，谨慎地：“我走香港崇光的化妆品柜台就晕了，香气十足，差点引发我的鼻炎。正好娇兰就在边，他们介绍什么，我听着好就买下，我想，出来的应该是不错。这些算是新年礼物的引子。”边说，边又取过一个美的盒子，“希望你喜欢这件。”

许半夏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串粉珍珠，并不大得张狂，但是粒粒均匀，泽柔和，非常漂亮。再回头看包装，原来是御本木出品。“真美丽，以前在上海八佰伴买过它家的一粒珍珠，这成串的看着又是不同。”赵垒闻言松了口气，接过珍珠项链，给她戴上，而后着她的脖子，亲昵地：“妞，看见这串珠子的时候，我就想到你的珠玉圆，果然跟你很配。”

许半夏伏在赵垒怀里，心里很是感慨，但此刻，她感觉是幸福的，“你应该听我说过，我是爷爷奶奶养大的。老年人似乎不是很注重新年礼物，节时候最主要的还是给我准备一套新衣服，他们去世后，我的衣服几乎都是靠我自己挣了。后来做生意，新年时候从来只有我送出去的礼物，别人也有回礼，不过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女人用的东西。你知吗？有次你送我裁纸刀，差点把我气疯，还被高跃取笑。”

赵垒本来听着很是放心，原来许半夏心有所感，所以表上才不是很雀跃，后来听到裁纸刀，回想了一下，忍不住笑：“那时可不是还当你朋友看嘛，呃，妞，你是不是那时已经喜欢我了？”

许半夏也不否认，笑嘻嘻地：“是，去年夏天在杭州的客户会上已经对你有贼心了，否则我才不会搭理郭启东。不过我掩饰得很好，还以为自己没有一点希望，即使跟你做个朋友也好。我就是很奇怪，你怎么会一下想到我了，很难理解。”

赵垒听着发笑，这就是许半夏的风格，会说自己起“贼心”心，又主接近的女孩可能是少数。想到理由，也说不清，只得：“妞，你有没感觉，今天的苏总，其实是我以前的翻版，他的子如果继续顺风顺下去的话，他会继续追求那些公认的美女名车豪宅，而漠视自己心中真正依的人。妞，你还记不记得去年节税案那次？其实那次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熟过，正好你电话过来也遇到同样的事，我就顺势过去你的堆场，原本只是想找个人发发牢，没想到跟你一席话，我焦躁了几天的心竟然静了下来，整个人都轻松，居然会不知不觉在那么不服的椅子上着。可惜那时候我还于苏总阶段，中看不中用，幸好你有耐心。”

“真正依的人”，这几个字，许半夏好好咀嚼了一阵，原来如此。不过，有句话必须反驳，“那个苏总的平还是有的，不过比起一年前的你，还是有段距离，你当初长袖善舞也不全是因为有个外资企业老总的名头在，你看你的接任者，他至今还没享受到你以前所受的重视。帅哥，看见你的时候，我从小认准的偶像周瑜就是你这张脸了。ok，问题说明，我们开始下一议题：我的东北行。”

赵垒笑嘻嘻地：“怎么不我‘垒’了？”

许半夏不好意思地：“太了，了一次过敏了一天。看来对称呼的确定也有个渐阶段，我觉得还是你帅哥比较服。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到正经问题。”

赵垒依然没一脸正经，不过听到许半夏描述到与那上市民企老板见面的时候，不由渐渐严肃起来，人也坐直了。等许半夏说出两个退隐大氓的见面的时候，他并没有笑，也没，只用或轻或重的“唔唔”声表示他听着。说到这一天结束，赵垒才问：“为什么出来后不给我电话？起码我可以帮你一起出主意。”

许半夏毫不犹豫地：“我当时考虑的半夜扰名单上本就没有你，都临晨了，你一定已经熟，你现在正于基建阶段，那么累，我怎么舍得打扰你。我那时候的名单上都是讨厌的人。”

赵垒想了想，也不忍责怪她，只是：“妞，你太好强，以后别什么都自己担着，我们共同分担的话，会轻松很多，我以前生气时候，不也半夜找你？你看今天我们一搭一档，多好。你继续说吧，我听着。”

许半夏心想，是，当初看见赵垒半夜找她分担痛苦的时候，她还只觉得欢喜，并不觉得累赘，看来以后要改变态度。见赵垒也没责怪的意思，便不再分辨，继续说她东北行。不过这一下，就说得更详细，连自己对胡工他们矛盾的心理也说了出来。全部说完的时候，赵垒才问：“就这些了？我怎么感觉你胡工他们过来的计划有点玄。万一他们乡土结发作，或者心里留着与大家同生共死的想，不愿意从抵抗圈地的前线临阵逃，抵死不肯离开家乡，你到时收留的只会是小刀工等从里面放出来的几个人了。这些人比较年轻，你说他们会很有用吗？而且单过来的人，也比较大，你不容易掌，我看还得想个别的子。”

许半夏也是皱眉：“要不是我自己也觉得没把，也不会一直拖着等元旦过后了，我想他们只有越来越失望的，而且心头影也是越来越大的，受苦的毕竟是他们的骨。我就是等着面见你跟你商量，有没有更妥善的办。”

赵垒松开手，起：“妞，给我支烟，我到外面客厅一个人呆一会儿，让我好好想想，你也想想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我们商量。”

许半夏笑：“要不要小的给你点烟？我都怀疑你当初半夜把我出来，又让我给你点烟，很有暧昧成分在。”

赵垒忍不住笑：“去你的，我那时候心乱如，哪里还有心思跟你暧昧。”边说边出一枝烟叼上，把打火机扔给许半夏，许半夏心领神会，跳起给他点燃。赵垒这才抱抱许半夏，走出去外间。许半夏也懒得多想了，这事她都考虑了那么多天，在想也没什么花头，脆走洗手间，对着镜子看项链，左看右看，还真衬她的皮肤。一时脑袋里把家中衣橱的衣服搜索了一遍，看什么可以与之相配。又出来把赵垒送她的娇兰全放行李箱。等了好久，没见赵垒来，一枝烟应该已经完，他还在考虑吧，不打扰他。

许半夏想开电视，但又怕吵到赵垒，见两人的衣服横七竖八趟在椅子上，便起收拾。当然，有良好的意愿未必就能产生美好的结果，许半夏挂衣服的后果可能是明天拿起来比团在椅子上还绉上三分。不过没挂几件，便听赵垒在外面她，“妞，带香烟出来好吗？陪我外面坐坐。”

许半夏出去，见窗户被赵垒开了一丝，有点凉风透入，不过反而觉得快。想到人家女友是小鸟依人的样子，总不成自己老是一坐下便大刀金马，难得自觉地坐到赵垒边，问他：“想到什么了？那么费神？”

赵垒皱皱眉头，：“我想走个险招，你看行不行。”说着去香烟，可拿起盒子又放下，笑：“我正戒烟呢，想着一点一点减下来，不了，不能破例。妞，宝贝，给我一杯好不好？凉的最好，省得我总想着香烟。”

许半夏立刻跳起，给他去倒一杯凉开，送到赵垒手上。“你瞧，我伺候得多好。我刚才没事把你的衣服也挂好了。”

赵垒闻言，笑嘻嘻地伸手许半夏的脸，以资奖励。“妞，屠虹是不是个帅哥？如果是的话，我得陷害他一下了。我定的计策就着落在他上了。”

许半夏笑：“这跟他是不是帅哥有什么区别？屠虹帅的，属于那种儒雅飘逸的，有点象赵文瑄。你是不是吃醋了，那我可高兴了，一向都是我在你边喝醋，终于你也有为我喝醋的时候，哈哈。”

赵垒笑：“你这一说，我本来打算喝醋的心就歇了，要真有事的话，你也不会大声宣扬出来。不过这个屠虹那么帅总是个问题。妞，以后你与他少接触，他没事这么帮你的忙，肯定不安好心。知吗？”

许半夏心说，还说不喝醋，都差点把屠虹说成无事献殷勤非盗即了。不过许半夏不反感赵垒吃醋，很有扳回一句的快感。“你说吧，准备怎么陷害屠虹。”

赵垒笑：“其实也不算是陷害，屠虹不是给你一个问卷，要你调查东北那个上市公司吗？可能他已经对那企业的经营况大致有个了解，否则不可能写得出那么有针对的问题你去了解。你说呢？换成是你，对着一些报表之类的文件，拿得出太详细的问题吗？”

许半夏摇摇头，：“我当初想的是他们可能曾想过要做东北那家上市民企的生意，就像他以前要做高跃的生意，所以一早就把高跃的公司做了外围调查一样，他们已经把东北那家调查得有点眉目。”

赵垒点点头：“这倒也有可能，我本来怀疑他一早就有扳倒那家东北企业的打算，原因不明。只是给你发个邮件，嫁祸于你，以后如果东窗事发，就可以引导那个东北人循着线索来找你算帐，以为你是后台。然后他就可以逃。不过妞，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半夏又是暗笑，赵垒言语间对屠虹很是不客气，显然大有原因。不过照屠虹的格，似乎有点不大可能这么险毒辣，所以许半夏不相信赵垒的推断，笑：“帅哥，你还说不吃醋，屠虹在你里都差不多成角一个了。我是不相信他会那么恶的。”

赵垒听着笑：“别瞎说，你每天接触那么多男人，我要这么就吃醋的话，还要不要命。我只是从他一早就熟悉那家上市民企，一上来就给你列出一串针对的问题想到的，不过你的解释或许也有理，但我不是很相信他们会如此无的放矢，中上市公司那么多，他们怎么可能全都了解下来？为什么就偏偏只选中你这家？就算是巧合吧，妞，你也要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我的话是旁观者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