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你还没见那些在冰上面自行车的,后面还驮个煤气瓶呢。我们开车的看见都让他。”说些当地的风物,很快就到鲜族饭店。去一看,里面已经坐着昨晚的四条大汉。桌上冷菜已齐,白酒满杯,就等着他们来开。许半夏一坐下,就端起酒杯对昨晚被她挟持的大汉:“正好,兄弟你在,否则我还不知怎么向你赔罪。昨晚上,你他要是女人的话,我也不会这么下手,回来也就算了,谁你是个爷们,我回来还是便宜你,呵呵,兄弟不怪我的话,我们喝上三杯,这个梁子就看在你们老大的面上,揭过。”生气归生气,上了台面,总得这么说,再说现在还在人屋檐下。
那大汉没想到许半夏说话这么,再说她把老大搬出来,他还有什么话说,再说人家也够客气,已经成了老大的客人,还一上来就敬酒赔罪,虽然心里还有点结,可面子总是有了,一下高兴了不少,端起酒杯就跟许半夏连喝了三杯。
许半夏喝下酒,就皱着眉头对王:“这什么酒,怎么那么烈,喝下去胃都会烧。”
王也没想到许半夏这么主快,印象大好,笑:“你不清楚这里,鲜族饭店最好的酒一般都是他们自酿的米酒,喝下去神仙也会。来,吃点白切狗填填肚子。”
许半夏也不客气,再说空肚喝烈酒也容不得她客气,与大家让了让后,就大口开吃。
王在一边看着:“许小姐格豪,一点不像南方人,你应该到我们北方来。今天我们上上下下都在议论你的手。”
许半夏笑:“你还不如说我不像女人。说实话,我从小学的祖传功夫,小学开始就上街打架,一路打来,经百战,边兄弟一大帮。手嘛,就是这么练出来的。我这人最好结上的朋友,我最好的兄弟现在是我们那里的大哥,以后你们有机会过去,我介绍你们认识,请你们出海去吃最鲜活的海鲜。”
这一段话下来,王大致了解,这个许半夏大约也与自家老大差不多,她自己洗手上岸做出头面的事,手下还是养着一帮兄弟继续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怪不得昨晚两人虽然不知谈了什么,可看老大表的意思,他们俩似乎一拍即合。王最佩服老大,能文能武,没想到这个胖女人也会是这么一个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多谢许小姐,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上门拜访。咦,许小姐出门还带着那么大的包什么?累不累?”
许半夏知他开始套话了,但当作不在意地:“是电脑啦,我一些数据都记在这上面,怕老酒一喝下去记不住误事。”一边说,一边就取出电脑,随手打开,吃了几口菜,等开机结束,才转着鼠标打开文件给王看,“你看,军工厂那些工程师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今天才半天,就帮我把整个厂区布置草图都拿出来了,那些脑子真是好,数据好像都是存在他们脑袋里似的,随口就说得出来,佩服。”一边就指指点点地把草图设计要点说给王他们听,王虽然听不懂,但肩负打探消息的人任务,如此重要涉及军工厂人士的报怎能不听,只好云里雾里地听着,指望听出些什么蛛丝马迹。其他四人更是不上话,自己喝酒开心。
他们的老大,许半夏昨晚都要与他大玩散手,何况是这些爪牙。她一脸热诚恳主豪地隐隐控制了整桌的主权,而上却是事事以王为重。狗般地上来,前面的白切带皮狗,后面的红烧狗排,狗菜汤,蒜泥狗杂,常见的狗煲等,真难为他们一种狗能做出那么多种花,吃得一桌皆欢。
期间,赵垒来电查岗,他现在似乎应酬不多,常常可以吃饭时间打来电话。赵垒见她忙,没有多说,只通报了郭启东的事。郭启东虽然把贪的钱悉数还上,但因为数目较大,还是判了两年。许半夏心想,即使坐上一年就给假释,也差不多够伍建设受的了。赵垒还说,省钢的新老总上任,过两天两人准备约见一次,好好市场向。许半夏当下就嘲笑他这下可逮着误导人家的机会了,还是人家自己撞上来的。赵垒笑着承认。许半夏当然不便把昨晚的遭遇当着王他们的面说给赵垒听,只有简单问候一下挂机。
狗美,自酿米酒虽然入口呛辣,可回不错,有独特的清香,不止许半夏吃得尽兴,其他五人也是。不过他们把她送回宾馆的时候,许半夏故意借把手提电脑“遗忘”在王的车上。上面都是蒜皮看似重要的事,真正要的都放在私人网站上,地址只记在她心里,不如大方让他们好奇去查去看。相信,对方老大一定了解她的机。
果然,一早许半夏走餐厅,便被服务员小姐诚恐诚惶地请一个包厢,里面赫然坐着围大过其他两围的老大,他的边椅子上,摆放着许半夏“遗落”的电脑包,而王则是坐在包厢门外吃早餐。许半夏门,后的门便被服务员带上,她也不再上前,稍稍躬了下,微笑:“您好早。”
那人这才如知包厢中还有其他人似的抬起眼,打量了许半夏一下,也是微笑:“你去外面取了吃的,来坐下吃。”
许半夏依言出去,先绕到王那里,拍拍他的肩,不过都没说话,只对视一笑。然后才去捡了一盘吃的,一杯牛奶,回到包厢。刚坐下,那人便拍一下电脑包,对许半夏:“你昨晚多此一举了。”
许半夏立刻明白,那人是在表态,表明他相信她,而她则误判了他的信任,这才会做出这种故意遗落电脑包给他们检查的举。不管他是不是真信任她,最终有没有检查过电脑的内存,那人这么一句话大大方方光明磊落地讲出,许半夏便落了下风。她只有忙笑:“对不起,我小心眼了,请您原谅。”真人面前,还不如老老实实认错,自认小字辈。
那人点点头,也不再就此问题深挖细判,只是:“展如何?”
许半夏忙:“一切都在部就班行。我只有一个担心,让年轻人离乡容易,让老年人离乡有点困难。可是,您抓去的那些年轻人万一出来后不愿意抛别子…”
那人断然话:“没有万一。放他们出来已经是我的极限,他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伤了我的人,我没关他们个十年八年,已经是看你的面子。”
许半夏心说:不,我没面子,你看的是财神赵公明的面子。不过这当然不便说出来,只是点头:“我明白,他们若是好模好样出来,不吃一点苦头,岂不是坏了规矩,破了惯例。不过您不能心急,您若是太早放了他们,他们还以为是多容易的事,也不会因此心存敬畏,约束手脚。出来之后,他人的对抗也会照旧。很快就是元旦,元旦后节前,这段时间,我认为最合适。”
那人想了想,:“可以,节、节,那就节吧。东北的天气,现在也不是可以室外工作的时间。许小姐,我一向用人不疑,你说什么我听什么。节!你可别辜负我的信任。”
许半夏忙:“您请放心,我许半夏在前辈您面前岂敢乱打诳语。那岂不是关公庙前舞大刀?”
那人微微一笑。许半夏注意到,他用餐的餐与大厅里面的不同,可能是自带或者餐厅特备。清晨的光透过玻璃窗照到此人面前金光灿烂的碗碟上,宝光映照得那人肥白粉的脸年轻生。若只看表面,似乎不应该是那种横着走路的人。许半夏想到自己,何尝又是一脸凶神恶煞了。
那人吃得慢,许半夏也不敢吃得快。等他吃完,许半夏才把最后几口咽下去,而后立刻上前替他拉开椅子,躬送出门。当年还是给舅舅跑服装生意的时候,这种小辈之礼许半夏经常做,如今做来虽然有点生疏,不过好歹程序没错就行。对方也知她又不是专门做这个的,礼到就行。
回去房间,许半夏拍拍肚子想,要是每顿饭都吃得那么不自在,迟早得搅出胃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