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许半夏告别童骁后,直接杀奔别墅区,她有点不放心阿的兄弟,这些草莽英雄不知会做出什么来。她把车子开得飞快,此刻本就已经黎明时分,要换作夏天的话,东方应该已经现出一丝青白。可这还是冬天,所以四周还是黑沉沉的一片。
到了别墅区门卫,果然见修被捆着蹲地上,两个阿的兄弟在一边看着,他们大概是不放心。许半夏只看了修一眼,就不再理她,拿出钱包出一打钱给阿的两个兄弟给他们吃宵夜,打发他们先走。这才过去给修松绑。“何必呢,那么大年纪还玩什么离家出走,好嘛,今晚闹得全市黑白都出了找你,你很有成就感吧。为报倾城随太守,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尽管做报告,我洗耳恭听。”
可是修就是不说,胳膊抱在前,浑发抖,似乎很冷的样子,又似乎很害怕。而原本梳得溜圆的发髻早散了开来,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原本白皙的老脸,她的头垂得很低,看不见她现在的脸。她还是蹲在地上。许半夏来的路上很有代猫出口气,再甩她两个耳光的想头,可是见了此人,如此的可怜相,真是气都气不起来。见保安好奇地在边上瞧着,心里生气,脆一把抱起修,自己的车里,带她去湖边别墅。
到了门口,也不打话,只是手一,掏出修口袋里的钥匙,这种门,出都要用到钥匙,许半夏这个喜欢机械的一来就清楚过。
客厅里面还是一烟,不过许半夏不很在乎。把修扔到藤椅上,自己拿起狗粮给漂染调配饭食。漂染辛苦了一夜,也该吃了。只是人肚子饿了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门响,高跃回来。许半夏看看他,再看看漂染还没吃完的狗食,一个冷笑,拉起漂染“走,咱回家吃去。”也不理高跃,管自己离开。
高跃见此喝了声:“慢走,我检查一下修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要跟你理论。”许半夏冷笑止步,:“你倒是提醒我了,猫还我扇她两个耳光,我差点忘记。高总真是二十四孝,只怕高总在世,你也没对她那么大方。小洋楼,临湖别墅,合她心意全套上海买来的口家,丝绸和羊绒的衣服,还美其名曰保姆,门的人都要看她脸行事,连猫都要欺负,更别说阿与阿的。标准的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有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老大不小的人还对着主家的女婿耍氓。还说愧无面目见东翁,说得比唱的都好听,这下你这老女人可得逞了,这么小小演个苦计,以后东翁家父女可就见面不相识了。这一手真辣,也就只有你这种知书达理的女人才想得出来。”曾少年小说
好,既然要她留下来,那就得由着她说了。许半夏脆坐在饭厅的椅子上,闲闲地把医院里没说完的都说出来。
高跃抿着不理她,跪下去看卧在藤椅上的一不,只有肩膀微微颤抖的修姐,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修姐的脸庞,的,一缕缕的,有的粘在衣服上,有的粘在脸上。只有轻声的啜泣从头发后面传出来,轻不可闻。那付样子,比当年投靠他来的时候还要狼狈。高跃很想帮修姐把脸上的头发拨开,但是又知修姐这人是打肿了牙往里吞的人,一向不愿意给人看见她的狼狈相,所以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手。起到修的房间取了一毯子,轻轻盖在她上。
许半夏看着这一切倒是愣住了,高跃这个霸王,居然是还会那么温柔待人,究竟是修平好糊住了他,还是他本良善?再一想也是,其实这人对猫也是仁至义尽的,要不是猫实在让他伤心,他也不会发不理的。看来,以前对他有偏见。只看见他的钱了,没看见他的本。
做完这一切,高跃虎着脸走过来,到酒柜去了一瓶红酒,坐到餐桌边,看也不看许半夏,只是闷闷地:“去厨房做点吃的。”
许半夏双手一摊:“不会。”但还是站起来,去冰箱里找。把食物在微波炉里面热,她还是会的。转眼见漂染已经把盘子里的狗食吃得净净。
高跃在她后追了一句:“是不是女人?”
许半夏:“猫在你手里长大,居然也不是女人。”一边说,一边在冰箱里翻找。那盘已经下了许半夏肚子的原来是冰箱里独一无二的熟识,其他都是生冷。再一想也是,他们早上就准备搬家,所以即使买了菜,也没人煮它,再说又有了冲突,从时间看,应该是中午前就有矛盾端倪了。不过许半夏对蔬菜之类的没措施。想了半天,许半夏想起自己小时候会煮的白煮蛋,便取了几个蛋洗了,扔冷里。不过煤气灶之类的难不住她,三下两下,她便找到了气瓶,开了大火开煮。
高跃终是不放心修姐,又出去看了一下,见她在毯子里,哭声倒是听不见了,只是头钻在毯子里,更看不见。子还是如原来一般成一团,在毯子下越显瘦小。高跃把头伸过去仔细听了下,听得出明显的呼声,哭过的人呼不会轻。这才放心,走饭厅,顺手把中间的玻璃门拉上。
见厨房里许半夏背着手看着一个锅,很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这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属于厨房。只得走过去问:“煮什么?”
许半夏冷不防有人来,吓了一跳,这才稳下来:“白煮蛋沾酱油。”
高跃点点头,拉开冰箱翻找,过了一会拿出一盒花生,:“炸点花生米,这儿还有青瓜,你洗洗。”
许半夏看了高跃手中的东西一眼,忍不住一个哈欠,掩饰不住的疲倦,:“不如这样吧,你等着,我外面找早餐摊买些东西来,怎么也比我做出来的好吃。”
高跃:“不可以,你现在不怕我,又可以不要我的钱,你这一开车出去,肯定是直接回家觉。你走开,我来。”
许半夏把位置让给他,有点不置信。但再一想,有什么可不信的,高跃以前据说队过。肚子一饿什么都可以吃,做菜算什么。背着高跃伸了下懒,真是想了。可是那瓶红酒拿什么开?只得找工,找了半天,也不知被修收在哪里,只得拿出最原始的办,拿一条手的巾垫在墙上,红酒瓶底一下一下地敲上去,木子一点一点的移出来。三分之二出来的时候,许半夏打着哈欠用劲把木拉出来,顿时一甜香柔柔沁入心脾,好酒。
过一会儿,高跃端了一盘散发浓香的还在“滋滋”着的花生米来,还有一盘绿绿的青瓜,两盘菜掩映着煞是好看。许半夏忽然想起自己煮的蛋还在火上,忙跳去关了火,回忆着小时候煮蛋的细节,把蛋丢斗里冲凉了,也象模象样装在盘子里端上桌。
高跃看了眼蛋,忽然有感而发:“相比起来,你们还是比我们这一代人幸福得多。”
没找到酒杯,许半夏拿来两只碗。白玉般的骨瓷碗里倒入殷红的酒,很是美艳。许半夏哈欠连天地:“相信高总留下我不是准备忆苦思甜,有话直说吧,说完我要回家觉去。”了一粒花生米,入口却是熟,“本事很差,花生米一点不。”
高跃:“你懂什么,花生米不冷不脆,冷了才脆。”
许半夏眼睛,:“也不早说。”端起盘子就往冰箱冷冻室送。高跃看着不得不说,此人生活经验不足,可是脑筋好使,一下就想出了绝好的办。
“你一个年轻人怎么比我还累?太没用了点。”人已经找到,高跃也没象起先那么气急败坏,此刻理智压倒一切,说话行事又讲起了理。
许半夏需得想了想,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累,昨晚她也没好好下过。“你倒是试试看,先开两个小时飞车到首都机场,然后飞上海,再催着司机从上海到家,活人都得折腾死,又不是你,到有马接送。说吧,什么事。”很是没有好气。
高跃倒是没气,与许半夏碰了一下碗,自己喝下一口酒,:“我跟你说我跟修姐的往,你听了如果知你自己错了,立刻向修姐歉。”
许半夏冷笑:“她对阿的行为,不是令智昏,就是神有问题,两者都还不值得我说出歉的话。”
高跃微笑:“如果我把两千万无息借款摆在你面前,你不歉。”
许半夏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半天才:“如果只是说一句话,没有后续作,可以。但是如果要牵涉到阿和猫,不。钱拿来,我去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