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满盈袖(1 / 2)

这门考试对花无缺来说没有难度,他本可以提前结束考试,将卷子交上去,但是鬼使神差地坐在位置上检查了两遍,直到最后一道铃响起,才和一群哀嚎着”太难了,没人性,是个牲口“的同学一块儿把卷子交了上去。

他在考场略停留了片刻,让几个女生以为男神终于考砸了一次,正在暗自神伤。

犹豫了许久是不是上前表白,终于还是被他自带的低冷气场压制住,几个女孩子鼓起勇气自顾自说了几句鼓励的话都走了。

她收起卷子,却展开一张看了起来,一个文科教授,居然做出一副看得懂的模样,花无缺不禁有些想笑。

花无缺并不是很喜欢逗留在考场的人,一个小时有一个小时的事情,花家的话事人总是这样说。

所以他总是最快最完美完成需要完成的工作,然后立刻转入下一个环节。

而今天,他居然略觉疲倦,便没有从电梯下去,而是推开了旁边深绿色的安全通道门。

冷风顿时吹了过来,他走了两步,应急灯立刻亮了,幽幽暗暗的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英俊的脸显出几分无机质的冰冷。

他刚掏出银质打火机和扁扁的银质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消防通道的门突然又开了,因为那股风吹得他额头上的发颤了一下。

是她走了出来。

从下往上看,她的腿细长得不可思议,脚踝精致小巧,没有一丝皱纹,年龄更是扑朔迷离,很多好事的学生打听过,有说她是才二十三四的天才少女,连续跳级,博士读完就来当教授了。

也有人说她实际年龄是二十八九岁,仍然是学霸,却不如二十三四岁那么吸引眼球。

不论是什么年龄都说的过去,在她完美得没有一丝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侵袭,也看不出历经世事的沧桑。

她像是一块冰,被冰冻在千年雪川里,虽然历经岁月,却仍然晶莹剔透。

而她只是靠着墙站,双目迷离地看着某个位置,应该是在想事情,却没有想到答案,因此微微叹了一口气,从随身包里取了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出来。

细长雪白的手指又在包里翻了一遍,又是一声叹息,恐怕是没有找到打火机。

花无缺从下一级台阶走了上去,他脚上是一双底非常薄的牛皮便鞋,落地无声,他几乎走到了她的面前,教授才意识到消防通道里并不只有自己一个人。

就像是暗夜里无声无息的一个艳鬼——《聊斋志异》里多的是男鬼,和女鬼一样倾国倾城。

乌发雪肤,五官精致又英俊,眉骨优越,眼窝带着一点混血儿的幽深,双眼皮的痕迹深邃好看,凑得极近时,才看到他高ting的鼻尖上有一颗痣。

原本亮起的灯又黯下去,朦朦胧胧宛如黄昏街道的安全通道里,她只看到他唇边橘红色的一点火星。

那光凑近了她,她只是微微顿了顿,才把手里的香烟凑近那一点火,按了片刻,用自己的嘴唇凑到过滤嘴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气。

薄荷和香桃的味道顿时在狭长的空间里散开。

原来她抽的是女士香烟,劲道其实非常的轻微。不过是让嘴上不要空闲的小玩意罢了。

她的嘴唇很空闲吗?

年轻高大的男人专注地吸了一口烟,目光仿佛专注地看着墙壁,其实是在描绘着她的嘴唇。

她的嘴唇生的很美,轮廓优美,下唇丰盈,用的大概是朱红色的口红,嘴唇微张,带着一点潮气,微露的牙齿颗颗小巧洁白。

她纤薄的背靠在墙上,垂着眼静静抽烟,似乎并不觉得和一个男学生共处,不发一言是不合适的。

一支烟只抽了三分之一,她就按熄后扔进垃圾桶里。

和他擦肩而过时,她并没有回头,仍旧是一言不发,细长的手指按在安全门的不锈钢把手上,手指微微用力有些发白。

花无缺想,或许是手臂太瘦弱了,所以才这样柔弱,连门都推不开。

他也把烟扔进垃圾桶里,手微一用力,将安全门打开,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吹了过来,将她身上幽幽淡淡的香气吹了过来。

她仍旧是垂着眼,头也不回说了一声谢谢。

——

这一年大一新生的军训校方终于动了慈悲心肠,并没有拉到近地基地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但体质日渐孱弱的学生们仍旧叫苦不迭。

军训官见女生方阵里有几个已经摇摇欲坠,就让女生们笔直站成一圈,所有男生站在圈子中间,学习军体拳。

“拜托了,姜教官,都22xx年了,星际旅行都已经实现三十年了,咱们还要学习军体拳吗?”有个富n代痞痞地问。

军训官说:“哪怕是22xx年了,你仍然需要用自己的手端一杯水,如果遇到歹徒袭击,扣动光能枪的手指还是你自己的。”

“明明可以让仿生人代替。”富n代哼了一声,轻轻说:“仿生人比狗还要忠诚。”

他话刚说完,脚就被旁边的同伴踩了一下。

仿生人的使用范围已经被法律严格限制,再也不复二十年前什么都可以让仿生人代为操作,所有人类只需要尽情自在享受人生的美好光景。

军训官的目光微微一闪,淡淡说:“同学,你以为的恐怕不一定是你以为的。不过我现在叫你出列,给大家示范军体拳,你有权拒绝我,我也有权把十二个点的学分全部扣光。”

男生们哀嚎着开始学习古怪的军体拳,直到教授从旁边走过。

她似乎是刚从最古老的图书馆走出来,因为手里居然抱着几本厚重的实体书,天气难得晴朗,明亮的光照在她黑色的发上,她的黑发束了一个高马尾,随着步子微微颤动,金色的光跳跃其上。

男学生们对着她喊起来。

因为这些军训的大一学生,有一大半都是文科的,所有男生都选了教授的课程。

必修和选修,能选的全部抢光。

她抱着书停下,很有耐心地听男学生们对她胡诌。

——

花无缺在校读书期间的房子在学校的后山上。

原本a校的旧址在市区对角线的另一侧,因百年前陨石掉落毁了一半,花家捐了一大半的土地给a校重建校舍,只保留了校区景明山上的一间别墅。

屋子不大,绿墙棕顶,墙壁上爬满绿藤,门口绕了一圈铁艺栅栏,草地上整整齐齐辟出几个花圃,定期有园丁来养护蔷薇和玫瑰花。

山坡居高临下,落地玻璃窗装了单向膜,滤光,只能单向往外看。

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心里未免觉得有一点浪费。

因为和自己一个大男人共处一室,随手一遍遍练习肖邦的东风,花无缺比平时随意的多,衬衫没有全扣上,瘦削的锁骨和jinzhi的腹肌全袒露出来,黑色长裤勾勒出两条又长又直的腿,若是坐在旁边没人劝自己吹瓶威士忌的是个女人,这时恐怕已经没心思喝酒了。

哪怕是身为男人的好友,偶尔也觉得可以尝试。

而花无缺修长的手突然停下了,目光笔直望着窗外的某一个点。

好友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立刻认出被一群男生围住的人,正是目前学校里风头正健的教授。

很多男学生对姐弟恋没什么兴趣,还是被教授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