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一场(下)(1 / 2)

花无缺纸扇轻摇,心中已有了计较,邀月的建议他自然会听从,他虽是江湖中人,但世间凡俗讲究的礼教典范他自是清清楚楚,他师从移花宫,又得邀月亲传武功,身份上来说他又是下属又是徒弟,世上断无下属娶长官,徒弟娶师父的道理,他既然和她两情相悦,自然要做久长计较。而移花宫过去数年在江湖中犯下过的灭门血案,到底是不是两位师父所为,他也非常好奇。

过去他曾经问过怜星姑姑,怜星姑姑目色悠长,徐徐说:“江湖中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

他是个护短的人,觉得怜星姑姑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真有此事,想必事出有因。可若并非出自移花宫之手,他自然要想法子给移花宫的两位宫主讨一个公道。

烈炎生眼里闪过精光,折身就要离开,口中还从容淡然说:“笑话,我堂堂丐帮帮主副手,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蒙受羞耻,让你们搜我身不成?”

花无缺持扇的右手伸长一拦,已经挡住列炎生的去路,微笑而视:“烈先生,是是非非,不过是片刻就能解释清楚,又何必舍大就小,徒惹物议?”

烈炎生双眼灼灼瞪着花无缺,仿佛对他的厌恶已经从骨子里透出来,花无缺被他那双饱含恶意的眼神惊到了,心中不由警惕,难道他当时的行动作为,都是出自真心,并无半点矫饰?

邀月偏着头,冰冷的双目如同冰冷的匕首一划而过,烈炎生只觉得脸上生疼,就像是被那目光划伤了一般,只是邀月的眼睛里毫无情愫,连丝毫的同情都没有,哪怕是他已经毁了一只眼睛。

小鱼儿站在燕南天身边,原离那说话伶俐的人更近,但人头攒动,他也看不清楚对方模样。直到那人手掌托着墨玉梅花出来,众人呼啦啦给那人让开一个四四方方的空地来,他才看到那人一头雪白头发,身材佝偻,手臂挽着一个菜篮,那篮子没盖,好像是装了几个馊了的mantou。

这人不正是小鱼儿假装花无缺,和邀月到达丐帮大会时,在入口处碰到的那位老叟吗?

当时匆匆一见,小鱼儿随口说了句他也是移花宫中人,让丐帮放行而已,谁知几天后这老叟真能拿出一朵墨玉梅花来。

只是……

小鱼儿一双linghuo的眼睛绕着这人转了一圈,此人周身打扮无懈可击,就是一位家境贫寒连馊mantou都要留下的可怜老人,他走近了两步,却突然闻到一股细微的冷香。

这股香气幽幽淡淡,小鱼儿身边几个大汉恐怕是没有嫌疑的。

他笑嘻嘻一脸好奇地凑近那人,一双linghuo大眼对住墨玉梅花,满脸好奇,靠得近了,就看到老叟原本皱纹满布还有老人斑的手腕尽头,居然是皓白素腕。

他顿时会意,抬眸调皮地看了看这老叟,偏巧老叟也看着他,四目相对,更无疑问,谁家老人有一双黑白分明,linglong剔透的眼珠子?

这位老叟颤颤巍巍往前走,众人让得更开,一开始是怕那墨玉梅花,现在则是怕他太老了,若是突然死在自己眼前难免晦气。

小鱼儿知道这是位聪慧女郎假扮的,倒也不急揭穿,双手环抱xiongqian,很有兴致地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她走到烈炎生的面前,烈炎生已经看出此人太阳穴略凹,走路步伐飘浮,显然是一点内力也没有,刚刚能接住自己的暗器,也不过是烈炎生看在场上群豪的面子,随便甩了个飞镖出去,并没有使什么精妙手法的缘故。

只是烈炎生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她并没发射暗器,也不打算偷袭自己,走到自己身前,迅雷不及掩耳打了个大喷嚏。

鼻涕口水全喷到他xiongqian襟口,顿时shi漉漉一片,旁人看了都暗叫一声恶心。

烈炎生脸色顿时青了,刚要发火,却听花无缺说:“烈先生这衣裳脏了,还是换了的好。”

原来这阴阳怪气的老叟走到自己面前,不过是为了给花无缺一个托辞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