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确实很好。”铁心兰淡淡说。
“我早听说这家店的河豚做的极好,处理河豚的老师傅有三十年经验,端上来的河豚每一条他都会亲口试吃,真是勇气可嘉呢!”邀月一叠声说。
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觉得她的活泼有趣很吸引人。
知道了她的身份,铁心兰总觉得她的娇俏里带着一丝伪装。
——
花无缺得知铁心兰的消息后,原想着带她回来,在归霞山庄小住几日。
又担心邀月会不同意。没想到邀月是先提议的人。
“既然咱们庄子那么大,多铁姑娘一个也不多。不如带她回去住几天,等她精神好一些再说。”
花无缺点了一点头。
铁心兰走了两步,突然头晕目眩,一个趔趄朝前摔去,花无缺眼疾手快拦住了她。
“铁姑娘,你怎么样?”
“你们都叫我铁姑娘,我却不知道我是铁姑娘。”铁心兰半倒在他的手臂里,一头黑发半湿不干地垂下,满头花香袭来,如能醉人。
花无缺闭了闭眼,随即若无其事地说:“不论你是否记得你的名字,你都是你。”
铁心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时微微一愣。
“你还头晕吗?”
“不……”她扶着他的手臂朝前踉跄两步,又差点摔倒在地。
邀月没有回头,径自朝前,只是声音淡淡:“公子,你就搀抱一会儿吧。铁姑娘身子确实不舒服。”
花无缺的眼睛不由自主望着她,见她的影子在淡月下拖得细长伶仃。
——
铁心兰顺理成章在归霞山庄住了下来了,她身子虚弱,灵犀知道这位姑娘是花公子极为重视的客人,这偌大的山庄里,不论是花无缺、邀月还是落霞都一团孩子气,并不懂怎么真正的照顾人,她便担负起重担,每天熬药膳,逼着铁心兰喝下去,铁心兰差点喝的吐血,她生平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粥水,每一碗都散发着古怪的药味,恶心的程度各不相同,每日都有进步,花样百出。
她偶尔随口问灵犀:“花公子和那如月姑娘感情很好吗?”
“确实挺好的。”
“是怎么个好法呢?”
灵犀斟酌片刻:“快成亲的那种好吧。”毕竟她曾经撞到过邀月一清早从花无缺房间里走出来的情景。
不过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和花无缺邀月相处时日不长,灵犀已经自觉把他们划归为自己人了。
铁心兰只是咬着嘴唇不吭声。
她决定放缓报复,将一些事情查清楚再说。
书房有一坪象棋,铁心兰棋艺不精,随手下着玩,脑子却不停转动着。
刚遇到小鱼儿和花无缺的时候,花无缺奉移花宫主之命,要亲手杀死小鱼儿。
小鱼儿曾提过,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虽然中了埋伏被人暗害,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个废人。但万春流曾经医好过他,短暂的神智清明,燕南天清晰告诉小鱼儿,他的父亲叫江枫,母亲是花月奴——又是花,又是月,多像是移花宫中人的起名方式啊。
而前不久魔窟中,小鱼儿破天荒换了一身银白大氅,他的模样和花无缺几乎一般无二。就像是同一个人的倒影。
这其中,一定藏着个天大的秘密。足以击溃花无缺和邀月联系的大秘密。
邀月她现在和花无缺关系有多亲密。
到时候受的伤就有多大。
铁心兰脸上掠过一丝冷酷的笑意。
想到这里,她的人生中总算有了一些些的喜悦和甜蜜。
就像是拼死吃河豚一样,拼了命去夺取的东西,就分外的甜美一些。
——
铁心兰也在练习拳法。
她原本装作失忆痴傻的模样,可是却不敢一日不练拳法。这是爹爹铁战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了。
铁战下葬的时候,铁心兰将脖子上的翡翠扣子解了下来,挂在爹爹的脖子上,希望爹爹孤身一人在他乡入殓也不会孤单。自己会永远陪着他。
这套疯狂一百零八打是铁战自创的拳法,出拳诡异,不死不休,她一整套打了下来,全身上下都是汗珠。
邀月默默靠在栏杆上,看她打完,轻声说:“铁姑娘,其实这套拳法有推敲精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