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凄凄惨惨地说着,泪水涟涟,小鱼儿却没起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追问道:“白姥姥的经历真让人同情,可你又为何将在这里搞出一个吃人肉的魔窟呢?”
白芍抬头苦笑:“哪里是什么人肉,其实给他们吃的全是羔羊肉。”
铁心兰一脸疑惑:“他们吃到后,都很中了邪着了魔一般,这又是怎么回事?”
小鱼儿接口说:“自然是那肉里掺了什么东西。”
“不错,小鱼儿公子你很聪明。”
小鱼儿只是笑了笑,眼中却仍是冷意:“我过去听说海外对一些草药有特殊的萃取方法,提炼出来的药汁有让人上瘾致幻的功效,想必那些赌徒口口声声说的什么地狱,什么鬼差,都是在幻觉里看到的吧?”
白芍诧异地看着小鱼儿,没想到这一层他也能猜到。
其实在赌场,听到那群赌徒神神叨叨说什么桃都山,他就留了个心眼。
后来又看到那栩栩如生的四面佛相,心里更是有了定论。
吃了那些所谓的加料“人肉”,加上洞窟里不见天日的环境,仿若恶鬼的雕像,加上白姥姥那些手下恐怕在和赌徒们聊天的时候,巧妙地渗入了暗示性的话语。
他们说话间,花无缺已经悄悄走了出去,只有邀月注意到他的行踪,抬起明眸在他身上一绕,若无其事地跟在他身后,也悄悄出来了。
这个洞窟里处处机关暗道,极有玄机。
若是小鱼儿看来,自然是束手无策。
可花无缺方才从地道下来,已经处处眼熟。
因为这里和移花宫确实太像了。
想来和那白芍是移花宫宫女有关系。
他有心四处探看,原想邀月留在原地,自己四处查探一番。
可这段日子,他每每和邀月一起,她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看到他便情不自禁跟在他身后,见他回头,深深看了自己一眼,邀月显然不明所以,又回了他一笑。
这样的嫣然微笑,真如春风拂面一般,他水色薄唇微微动一动,邀月已经掠到大厅里,随手一拍,果然那前面升起一朵莲花。
那莲花花瓣啪地分开,露出中间的花蕊。
花无缺其实大略算了算,已经推算出数字,但他想看看邀月的反应,只是打开折扇随手扇了扇,邀月轻声说:“公子爷是在考我吗?”
花无缺折扇一收,手指按在扇骨上,白若冰雪,四处幽幽淡淡的薄纱透出暗红光影,在他俊美冰玉的脸上染上浅红,他似笑非笑看她:“不错。”
邀月面上显出跃跃欲试的神情,伸出两手,或屈或伸,神思略一凝滞,马上又想到了,兴奋地说:“我可算出来了。”
她三两下把结果按上去,果然神像下的通道打开,里面显出明亮的金光。
花无缺还没上前,邀月像是看到了什么,抢上前一步走了进去。
她虽然知道花无缺爱的是铁心兰,自己也觉得他们十分相配,但一想到他们若是一起,情意绵绵,心中呼吸顿时一窒。
这时他却抛开铁心兰和自己一起,叫她心生喜悦。
她脚步飞快,往地道走了几步,恍惚停下,左右看了看,只觉得通道里金光闪闪,富贵至极,却又恐怖至极。
夹道两侧,往里去极为宽阔,其实都燃的是同样的灯,但这些灯光跳跃于两侧等人高的黄金雕像上,那闪烁的金光便四处流洒出去。
花无缺举步进来,这些人像有男有女,年龄相貌各异,神情都雕刻得栩栩如生,而且都只有一种表情——惊恐至极。
仿佛这些雕像们都看到了什么让他们惶恐惊惧的东西,一起吓得发了疯。
一般的雕像都是雕的神佛天女,可这些雕像的相貌…
花无缺沉思着。
这些雕像黄金质地,雕工精美,雕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邀月显然也有同样的迷惑,她走到极里,这些雕像摆了两长排,尽头处是一个寝房,屋子很大,开阔舒朗,只以屏风隔开,那屏风是黑纱底,上面飞了一群金色的蝴蝶蜻蜓。
花无缺凑近看来,这些蝴蝶蜻蜓都和真的一样大小,居然也都是金子做成。
他拿起一只蝴蝶。只见这蝴蝶的眼珠微凸,唇吻卷曲,长长的触须飘摆,像是吹一口气,它就会振翅而飞。
除了这扇奢侈至极的屏风外,整个寝屋布置得清雅疏阔,书架上磊磊都是各色古书,笔筒里插满大小各色毛笔。
像是书生公子的书房似的。
他们来回看了看,邀月随手在屏风上拿了一只很小的蝴蝶,这蝴蝶比其它蝴蝶更小,样子朴素,却是沉甸甸,她尝试拍了拍,并非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