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如月(1 / 2)

花无缺只能勒马停下,用力抱住她的背。

原来邀月的背这样瘦,骨骼分明,挣扎间蝴蝶骨几乎振翅欲飞。

“大姑姑,不要慌,大姑姑……”

毫无用处,她仿佛失了心智,在暗黑的森林里,从一只修炼成精的狐狸变回小兽。

“如月,别怕,我不带你回去,别怕……”她终于安静下来,靠在他怀里慢慢睡着了。

他朝着另一个方向策马扬鞭,数个时辰后,马蹄踏上青石板拼成的路,他们来到了一个市集里。

花无缺找了间客栈,开了间房住下,邀月默不作声跟了进去,她掉了一只绣鞋,赤着脚走路,却仍然躲避花无缺的搀扶。

花无缺无奈地长叹一声。

他拿了一锭银子,让掌柜端水送饭上来,再去成衣铺买一套现成的女装、去药铺买些伤药回来。

邀月默默将腿放进水里,水中浸了消毒用的伤药,对伤口有刺激,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是别人的腿脚一般。

“对不起。”隔了一寸的距离,花无缺虚抚了抚邀月的伤痕,她原先的伤刚好,昨夜又划得身上横竖交错,全是血口子。

邀月摇了摇头,说:“心兰姐姐说我是移花宫的一个宫女,而你是移花宫的少主人,我想,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花无缺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和邀月的相处,当真是别扭古怪极了。

心累。

还不如当初动辄打骂的邀月来得对劲。

给她敷完药,邀月蜷在床上一角不肯睡,花无缺也怕她又跑了,她现在神志不清,真怕跑丢了她被人骗了,吃了大亏没法说。

“如月,请你见谅,从今天起,我必须和你一个屋睡觉。”

花无缺让客栈小二拿了套被褥过来,往地上一铺,便躺进去闭目养神。

邀月看他睡了,这才慢慢缩进被窝里,展开身子,也慢慢闭上眼睛。

花无缺这几日经历太多,心都苍老了,一直在盘算下一步怎么办,他想来想去,只能先找个名医给大姑姑看病,让大姑姑恢复神智和记忆后,再带她回移花宫。

不然在移花宫一众宫女面前,她这样胡言乱语,实在是太掉邀月宫主的范儿了。

她本人又那么好面子,有朝一日恢复记忆,非把那些亲眼目睹她老人家掉份儿的人全清理掉不可。又得是一场腥风血雨。

正在闭目思索,突然发现邀月居然从床上起来了。

花无缺这一刻居然有点得意,看吧,自己可逮住她作怪了。就知道这丫头会半夜偷溜。

邀月从床上下地,也没穿鞋,就赤着脚走到他的被褥边上,蹲下身默默看着他出神。

她不动,花无缺也不动,只想知道她打什么算盘。

邀月默然看了一会儿,突然说:“疼死了,都怪你。”

说着,伸出手,捏着他的脸颊拧了一把。

花无缺!?

邀月搂起袖子,看了看自己两臂的伤口,说:“我没见过这么吓唬人的,我跑得都要吐白沫了,你倒好,骑着马在背后追我,追上了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说着,还觉得不解恨,两只手都拧着花无缺的面颊,又扭了一把。

真是疼,花无缺!!!

邀月把他的脸拧了又拧,都要拧红了,才松手。

“铁心兰姐姐说我是服侍你的,那你睡地上做什么?应该我来睡才是。你可真够奇怪的。”

说完,她也困了,手掌反挡着嘴,打了个娇俏的呵欠,施施然躺回床上,过不多久传来平稳的呼吸,这次是真睡着了。

花无缺无语望天,邀月大姑姑,你才奇怪好不好!!

谁料,第二日一早,邀月果然起的极早,她不但自己早早起来,梳妆换衣,还到楼下端了热水上来,行走间莲步姗姗,连腰间的玉佩都不曾微动。

花无缺从她推门出去就起来了,见她并没有出客栈,这才放下心来。等邀月端着毛巾热水回到房里,头也不抬,轻声说:“花公子请洗漱罢。”

花无缺立时站起来,苦笑说:“……你不必如此。”

他真心觉得折寿。

邀月却不管那么多,将他拉到铜盆旁,亲手把热毛巾递给他,又把牙刷和牙粉送到他手上,花无缺一一接过来,忍不住问:“你真的失去记忆了吗?”

邀月摇头。

花无缺大喜过望,邀月板着脸说:“你已经问了我八百次我是不是真失忆了。我看你才是真失忆了。昨天问过的,今天就忘了,看你年纪轻轻的记性也忒差了。”

花无缺……

一男一女,男的高大俊美,女的纤弱秀丽,他们俩成日里关在一个房间里能做什么呢?

这件事,客栈的小二们也很想知道。

给上等房送茶水果品的时候,就忍不住蹑手蹑脚去偷听。

房间里安安静静,突然,隐约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哎哟,开始了开始了。”小二唇语招呼同伴一起来听壁角,住店那日姑娘摇摇晃晃走进房间的时候,几个小二都忍不住偷偷去看她。

纤腰一握,颈细背直,轻纱薄袖下的雪白手臂上带着暧昧的红痕,叫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

过了会儿,又是男人的低声闷哼。

小二唇语:“战况激烈啊。”

第三次闷哼过后,花无缺终于忍不住了:“如月,你让我自己来吧。”

邀月歪着头,轻声说:“还是我来吧,怎能劳烦花公子你自己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