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河(2 / 2)

老板想了想说:“倒是有一位女客,住了一个来月了。我帮您问问!”

过了一盏茶功夫,一个年轻明艳的女子站在门口敲门。

花无缺一抬头,两人都是一惊。

“花公子?”

“铁姑娘?”

此刻实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花无缺忙把铁心兰请进房来,他虽然耿直,也不是毫无心机,知道铁心兰非常厌恶移花宫主,但她见到邀月的时候,只见过她戴着面具的样子,因此托词说是一位宫女朋友,劳烦她帮忙擦身,再用药酒搓身。

铁心兰一看到女子奄奄一息的模样,也不推辞,立刻搂起袖子就把她放到了浴桶里。

转头一看,花无缺居然还怔怔站在门口,铁心兰心说这位骑马倚斜桥的贵公子怕是傻了吧?

“花公子,我要给这位姑娘脱衣裳了。”

花无缺其实没朝浴桶里看,他只是有点担心,所以迟迟不走。

“你要继续观赏吗?”

“啊,嗯?我出去,我出去……”身形修长的花公子一转头就撞到门框上,当一声响,他吭也不吭一声赶紧出去,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花无缺在隔壁也开了一间上房,自己一边洗,一边忧心忡忡隔壁的动静。

可隔壁静悄悄毫无声响,连水声都很轻微。

他想着刚才浸到浴桶里,无知无觉的邀月,一把黑发散落在水中,脸色苍白。他一路把她抱过来,只觉得她身体轻薄如纸,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铁心兰才忙活完。这女子原本气若游丝,她将药酒涂抹在她的身体四肢上,用力搓揉,数遍之后,她苍白的皮肤才渐渐显出一些血色,她用力闭着眼,睡得很不安稳。

一条腿明显是折断了,却没有接受很好的治疗,只是用树枝简单固定,铁心兰把伤口重新处理一遍,这才觉得她看起来好了一些。

她起身回房去拿一套自己的衣服过来,刚打开门,就差点和花无缺迎头撞上,原来花无缺洗浴完,就一直站在门口。

“铁姑娘,我姑……她怎么样了?”

铁心兰说:“好多了。呼吸也平稳了,多休息休息应该就没大碍了。”

花无缺刚想进去看看,就被铁心兰一把扯住袖子:“你慌忙火急的进去干嘛?她现在可还光着呢,没穿衣裳!”

花无缺脸顿时红了,摆手说:“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想……”

他这笨拙的否认三连让铁心兰噗嗤笑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正人君子。”

一边往自己同在二楼的房间走,一边问:“这位姑娘也是移花宫的宫女吗?”

花无缺嗯了一声。

铁心兰就愤愤然说:“她身上伤得真重!腿折断了一条,手上背上全是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划得,一道道全是血口子,连伤药都没有敷一点,又被水泡过,有些地方都溃烂了。”

花无缺黯然,他一听就会意,从山腰摔下来的时候,大姑姑曾施力推了自己一把,他自己下坠过程中被垫了一把,自然没受什么伤。

可大姑姑向上施力垫了他,自己却因推力摔得更重。

否则,以邀月宫主的功力,她应该不会受那么重伤。

“这些伤都是被那个邀月宫主折磨的吧?”铁心兰取了一套干净衣裳和金创药,气愤说:“这老女人当真是心理变态,下手这样狠毒,良心都被狗吃了!”

花无缺叹一口气,说:“你别这么说我大姑姑。”

铁心兰撇撇嘴,不过他们仍在移花宫的势力范围,一想到重山之中就是江湖中闻风丧胆的绣玉谷,铁心兰也住了嘴。

她又帮那苦命的女子换了药,换上干净衣裳,小心给她整理好头发,盖好薄被,见睡在枕上的女孩子长睫毛微微抖动,五官生的精致至极,菱唇时不时呢喃两句。

铁心兰好奇地凑过去听。

初时她说的是:“江枫……移花宫……饶过你了……”

过了会儿,小声喊了几句娘亲。

铁心兰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真是个漂亮又可怜的女孩子。

邀月又睡了一日一夜,到第二日黄昏时分,雨已经停了,客栈庭院里的玉兰花瓣也被雨水打落一地,她才缓缓睁开眼。

这时花无缺和铁心兰都在房间里。

铁心兰原本留在客栈就是为了等花无缺,是以死劝不走。

花无缺生怕大姑姑一醒,看到铁心兰又生气,要下手杀她,见大姑姑睁开眼,已经快步跑到床边,关切地看着她,只要大姑姑动手,他就马上拦阻,以便救下铁心兰性命。

可看在铁心兰眼里,这情景便很是奇怪。

铁心兰作为女人,很清楚花无缺对自己有几分好感,是以自己裸身拦阻救小鱼儿可以得逞,甚至用匕首插了他一刀也可以得手。

可床上的小姑娘动了动,他就匆匆忙忙往床边跑,那么焦急关切,真让她起了异样的感觉。

邀月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的花无缺,居然朝床里略微缩了缩,很警惕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