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掌中物(上)(1 / 2)

[欧巴]

我大骂了一句“操”,赶忙问他:“那我咋办啊?”好不容易请出来的东西难道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再回到我身上?

何老师问我:“真的是朱珠做的吗?你看清楚了?”

我想了想,好像没看清楚,但是……“范萍萍的记忆里除了朱珠也就没别人了,而且我身上的血媒介不也是他下的吗?不是他搞出来的破事,难道是个空降的雇佣兵吗?”

何老师踟蹰了一会儿,“那……”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我摸着下巴就有点奇怪了:“嘿!何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何老师一顿,眼神瞥到了窗台上他养着的那盆绿植上,“我有什么能瞒你的?”

“不对劲,你不对劲!”我说,“我身上替死的血媒介是朱珠下的,朱珠基本上铁板子钉钉的就是害死了这两只鬼的罪魁祸首。但是你从一开始就在撇除他的关系,哪怕是扶乩之后也是,你现在还是!”我不客气地拿手指向了他的鼻尖,声音可以板得有些严厉,“你说,你和朱珠是不是有什么合作交易?”

“原来是这件事。”何老师松了口气。

我愣住了,那还能有什么事儿?为什么他会松一口气?

何老师说:“直白跟你说了吧,省的你东想西想天南地北蹦跶得欢畅。我是个不入流的道士,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道士看面很有一套,而所谓‘相由心生’,人的气运也些许能体现在面向上。”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那和你对朱珠的态度有什么干系。”

“杀人是重罪,无论在阳间法律还是阴司纪律,都是重罪。如果朱珠当真是杀了三个人,那么他的魂会被阴司先一步记罪,他的气运就会大打折扣,‘人在做,天在看’就是这个原因。但是我看他面向,刚正不阿慷慨英勇,并不像是有罪之魂。”

我嗤之以鼻:“什么时候了还看面相,现在证据条条都摆在眼前,你还能替他开脱?”

“我总觉得好像漏了什么,”何老师朝外头看了一眼,又缓了一口气,“算啦,走一步看一步吧。”

“怎么走?又走哪儿去?”

何老师抬手指了指门口:“走到外头,有人已经在邀请我们了。”

我的目光越过了何老师朝着外头看去,教师宿舍的走廊朝外,没有封闭,照进来的全是第一手的好月光。

其实我刚刚问他“怎么走”只是想问问下一步该干什么,是直接找朱珠对峙,还是先把这枉死的缠在我身边的两只恶鬼的尸体给找到,我有十足理由相信警方还没接到报案也没找到尸体,因为成都的各类小报最近都没有提及过如此频繁的恶性杀人事件。

我问道:“大晚上的,这个点出去?”

何老师点头:“这个点出去。”

我回头看了看,想要指着问墙壁上那两只鬼怎么处理,没想到墙壁上空空如也,甚至连我和何老师的影子都没有照出来,我疑惑了,何老师却见怪不怪,他回答我说:“它们回到它们的地方了。”说罢眼神朝我脚下瞥了瞥。

何老师身子往旁边一站,大片的月光被他给放进了房里。我发了个抖,知道它们寄宿的地方是我的影子里,我也不敢顺着他的目光去验证,大跨步地走到了何老师的身边,催促他说道:“那快走,快走。”

何老师把门给关上反锁起来,还贴心地把放在门口的垃圾顺便给带了下去,真是个居家好男人。

此刻是半夜两点钟,校园里一片万籁俱寂的沉默,两排矗立着的宿舍楼就像是几座阴沉不语的雕像,高高在上地睥睨芸芸愚钝众生,仿佛它们一抬头就能登上天界摆脱垫了根基的泥土地似的。

我本想着,这大半夜邀请我们的估计是隐约猜到了事情败漏的朱珠,那路程不算远,也就走两个小十字路口的距离。何老师本来也是按照我预想的距离走,在一栋宿舍楼那边准备转弯上楼的,不过那时候挂在半空上那个残败不圆的月亮不然不知道被那片赶来的乌云给遮了一下,夜色一下浓稠得要滴落水珠,何老师的步子也跟着停了,他换了一个方向,朝图书馆那边的问鼎广场走去。

问鼎广场是我们c大的正中央,是学校的标志性建筑物,其特征就是三个高大的雕有龙纹的红色柱子呈等边三角形站位排列,在它们正南方的直线位置上矗立着校立图书馆,是一个扁平的长方形高大建筑。以这个排列顺讯和位置形状,在问鼎广场后面去看整个布局,就像是一座墓碑面前燃着三炷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只是个美妙的巧合。

据此,c大的校园传说编的那叫一个神乎其神,有人说因为这块土地底下其实是一个法阵,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还有人说这块地原本是一个屠杀场,阴气怨气太重,所以才建了个墓碑和香来做祭祀。不过这些传闻也都只能是传闻,大多都是说两句就直接散了,该借书该借书,该上课也是照样上课,谁还能真刨根问底挖到地底下去探索个所以然?

何老师急匆匆地走,我急忙忙地跟,走得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我连喘气都困难,更不要说匀起几分稳重去询问原因了。一直到穿过了宿舍区绕过了教学楼走到了问鼎广场,我这才跟着何老师把步子停下,调匀了几口气,总算是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那三根柱子中央坐着个人,形销骨立,面容惨淡,他还穿着白色的衣服,远远看过去跟白纸上拿黑笔画了一个裤头似的。

果然是朱珠,但是他跑到这儿来干嘛?

朱珠看到我,表情和平常无异,甚至还挺开心地跟我打了个招呼,跟他乡遇故知似的,他说:”小悦,怎么样,给你的糖吃完了吗?”

他这话十足地实在挑衅啊,我听得嘴角抽抽,忍不住骂道:“我糖你大爷!你怎么还好意思和我提糖的?”

朱珠说:“人我都敢杀,一个糖字怎么提不了?”

我看了何老师一眼,那眼神里明晃晃地跟他暗示:看吧,不打自招了,果然都是朱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