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鬼打墙(上)(2 / 2)

虽然这个弯曲形状是我亲手摆出来的,但是我却错愕得不敢置信:“这是为什么?哪怕就是个傻子,也绝对不可能摆着头尾相连的树枝,也摆不出一条直线。”

何老师慢慢地从后面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比之前更沉,不知道是不是月上中天的缘故,他的脸擦白好像日本历史片里头的浑身涂了□□的艺妓,他和我说:“因为你的视觉被周围景色困顿,你的选择也会根据你的视觉相应地作出改变。正如刚才,你摆树枝的时候根据的只是上一根树枝的位置,很片面,如果没有另一个人在后面提醒,你怕是会直接绕一个圈回到原点,对应的,你手下摆出的树枝也会是一个绕成了四圈的圆。”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虚虚地画了一个圈,手指间慢慢绕着回到原位的时候,我的心猛然一缩。

何老师慢慢垂下手臂,示意我让开一点,我也是很听话地把位置给腾了出来。他的手里还剩下了一点的杂草,他也学着我的样子把草茎给捋直,然后以我的终点做了他的起点,开始摆草。我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动作,却发现他摆出的树枝位置正中地不偏分毫,是一个很笔直的直线。

若是平时,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摆了个树枝直线,那铁定不会引我几分惊讶,甚至会带出几番鄙夷,但现在却不一样,这完全是一件我做不到的,却还被人给轻易地做出来的事儿,我立刻就惊讶了:“老师……你为什么…..”

何老师接来了他的话茬:“……不受这个鬼打墙迷惑的控制是吗?”他朝我干巴巴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扁了扁嘴,心想这个何老师真是能装。

何安又朝我招了招手,“过来,”然后把我给拉到了他的身边,他的手一碰上我的手腕,我就被冻得一阵哆嗦,“过来,我和你一起摆。”

他拉着我的手,像是幼儿园老师在教三四岁的小孩搭积木似的,带着我一根一根地捡着散落在地上的杂草,我心里有一点奇怪,又有一点疑惑,既然他已经能摆出这条直线,那他就一直摆好了,摆得够长就能够走出这片鬼打墙,可他为什么硬是要拉着我一起摆呢?

这个姿势看起来很奇怪,又难过又不舒服,何老师以这样的姿态带着我走了好一阵子,周围景色一点一点往我身后挪,我一点都看不进去,只觉得浑身难过。

这种难过已经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劳累,我觉得我心理上都有一点的抗拒,就像是大冬天赖被窝时候,一抬头看到了老妈的脸,我就感觉我身边是个没啥好想法的巫婆,我只想着把被子蒙过头顶,不去看也不去想。

似乎为了践行这个念头,我微微的闭了闭眼,长足的黑暗的确是让我安然了片刻,不过在那片刻之后我就奇怪了,因为我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一睁眼,发现我面前居然横躺了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还闹鬼的街道居然大剌剌地躺了个人!我觉得有点怪了。

何老师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依旧一点一点地往前铺着茅草直线,可我明明看到他踩着这个人跃了过去,我赶忙地拉住了他说:“你干什么呢!”然后去扒拉躺着的这个人的身体。

我一直蹲着,所以也只能看到他的大概轮廓,我一站起来,一瞬间大腿骨都发酸,可我眼睛一看到他的脸,我背脊梁一软,从脚底板升腾上游了一股子寒气直冲头顶,我他妈!操他妈!这个躺着的人不是何安吗?

他好像的确是何安,脑门上还撮着几缕不听话的黄毛,一张英俊又冷漠的脸如今安安静静地闭眼躺在地上,就像是拐卖了的孩童找到了亲娘的怀抱,透着一股子让人心安的温柔。

如果这个是何安,那刚刚带着我走直线,摆杂草的人是谁?

背脊梁上的寒气更甚了,我甚至觉得这股子寒气在我的皮肉上面结了霜动了病,还得我动也不敢动挪也不能挪,我听见后面起了一点动静,这点动静是运动鞋踩地的那种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理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是踩着我的头皮往我骨子里钻。可就走到我边上的时候,这个动静却停了,我耳边只剩下一片万籁俱寂,风都不敢喧嚣,安安静静地缩在不知哪一处的角落。

我以为安全了,于是鼓足了勇气慢慢地往后看,这一看更他妈惊悚了,我何老师呢?我放在这那么大个的何老师呢?人呢?

如今事情已经不能算是大条了,这算是策马扬鞭地往恐怖片上勇往直前地奔驰。我舒缓了一口气,想着就算只剩我一个人也不要慌,不要怕,稳下心来总归有办法的。这么想着,我慢慢转了身,居然又看到了那只民工鬼!他拿着不知从哪儿来的铁锹,一下一下地铲着这已经干涸了多少年的水泥地面,一下又一下,铲一点,丢一点,和我下午看到他时候的动作一摸一样。

这算是又开始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