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自打我被确认了被鬼缠上之后,我很老实巴交地过起了死宅的生活,食堂教室宿舍三点一线,宿舍还是何老师的教职工宿舍。
我每次出门总要撞见一两个熟悉的老师,一两次我还能糊弄过去,三四次之后他们也不问了,每次看我的眼神里都藏着八卦和暧昧,好像我来这边就是为了睡觉似的…….不过我也的确是来睡觉的,只不过不是那种意思上的睡觉……
某天上课归来,从十字路口转弯准备上楼,由于老三善意的提醒,我每次过十字路口的时候都要闭着眼睛默念几句“阿弥陀佛”,前几次都没什么事儿,估计真是阿弥陀佛保佑,今天就不行了,佛打盹儿了,我闭着眼睛求保佑的时候一下子撞上了堵肉墙,差点把我鼻子给撞扁,痛得我是呲牙咧嘴。
“你干嘛呢?”那肉墙转身问我了。
我一看,哟呵,何老师!他对面还站着个人,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他似乎都没看见我,一个劲儿地朝着何老师搓手说:“这事儿怎么办……看在崔道长的份上也请您帮帮我……”
何老师很不耐烦,他一向是情绪百分之百外漏,管他对面是谁,不耐烦就是不耐烦,“告诉崔胜,就这一次,一次便了了。”
西装男被脸上肉给挤得芝麻绿豆的小眼睛一下亮出光来:“何老师您这是,答应了?”
“我晚上过去。”
西装男千恩万谢地走了。
何老师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然后转身朝我招了招手,“小孩你杵在原地干嘛?钥匙不是给你配好了吗?自己没腿不会上楼?”
“你说话真刺儿,”我嫌弃地说道,“一起?”
何老师是个对自己窝有着莫大执念的一种人,哪怕是一个歇脚的宿舍都要尽善尽美。看着这特意更改过的家具摆放,看着这一尘不染的干净整洁程度,看着这不出半天都已经配备完全的家用电器,我光是用眼睛扫一圈我都汗颜得要死。
我问他:“晚上出去吃饭不?抄手吃不?”
“哪家?不会是那个用老酸老酸醋的那家吧,上次差点把我牙给酸倒。”
“对对对,就那家,人家关键就是醋好,调出来的汤汁儿好吃得要死不活。”
何老师:“很心动,但我晚上有事,去不了。”
我对这个转折很无奈,早说晚上有事儿啊,我还费这么大劲儿口舌干嘛?不过我还挺好奇的,就问他:“晚上干嘛?是不是刚刚那个西装老板的事儿?”
“准确的说是我一个平辈托我的事儿,我之前欠了他一个因果,今天他让这个老板代还了。”
我疑惑了,他这说的都是字正腔圆的人话,可我咋就没听懂?“什么因果。“
何老师想了一下,“就是人情。”然后他说,“你准备准备,你也跟我一起去。你身上的怪事儿多,万一冲撞了个更怪的负负得正了。”
我心想你他娘的不就是想找个苦力吗?用得着编这么不靠谱的理由吗?不过清明节也没过几天,我身上还缠着东西,我还真不敢离他太远。
何老师说,西装老板来是想让他驱邪的,他在附近有一个施工工地,最近一直发生一些奇怪的事儿,我问是啥奇怪的事儿,他说:“这个老板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我说不说你就滚,然后……”
“他就滚了?”
“他就说了。”
我很嫌弃:“什么话非要支支吾吾,大男人还燥得跟个娘们似的,要是他在晃着手臂摆两圈,我都怀疑他跑泰国去把那玩意儿给割了。”
“可这事儿放你嘴里你也得燥,”何老师说,“他说他施工地附近总有打野战的。”
我还真支吾了,这什么鬼?
“一个两个倒没什么,三个四个五六个……性这种事儿,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工人们都没什么心思干活了,聚在一起就讨论开了。”何老师叹了一口气,“这老板说自己估计是糟了诅咒了,我觉得也是。”
老板的工地离我们学校不远,我记得朱珠新买的房子好像也就在那附近,估计是同一个开发商。我去过那,偏得跟荒山似的,整个一个开发区。
何老师听说我知道那块地方,还挺高兴的,估计是不用自己动脑子了,直接让我决定咋去。我本来想着大概两公里的路,我们租两辆自行车蹬着去正好,不费钱不费时还能锻炼身体,在我兴高采烈地把这个提议提出来之后,却被何老师直接无情地否决了:“不行。”
我疑惑一下就起了:“为什么?”
何安:“我不会骑自行车。”
我靠我是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会骑自行车!不过这个理由是真的硬核而无解,没办法,我就只好租了辆雅迪小电驴。没想到店里头居然没多少了,清明节全给租出去了,只剩下一辆粉红色的可可爱爱的胖丁小驴。
这他丫骑上去不就等于在自己脑门儿上贴一个娘炮的标签嘛?
看到这辆车的第一反应:老子不要了!后来想想这他妈可是三点多快四公里的路,真要走一个来回怕是老子两只腿就废了。最后咬了咬牙,还是把这辆驴给租了下来。
我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骑上了粉红色胖丁小电驴!在公路上驰骋!幸好临出发前我赶紧地买了两个头盔,反正把脸一遮,我就和戴悦不是同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