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措的手比凉,分明怎用力,握住手腕却让有种插翅难逃的感觉。
眼看生孩子这茬是过不去,头顶又开始往外冒热气。病急乱投医随口说:“我今天累。”
“累?”蒋措挑眉。
宁思音义正辞严点头:“今天公司特别忙,一下午都在开会,我都快累死。”说着配合一个大呵欠,迈着镇定的步伐走向床,衣服都换就钻进被窝盖上被子。“哎呀困死,多一秒我都撑不住,我要睡觉,晚安!”
蒋措好像笑一声:“现在还不到七点,你要睡觉?”
宁思音坚定地闭着眼:“怎,你有意见?”
“有。”蒋措。
宁思音刚在心冷哼完,又听到他慢悠悠地说:“明天再说。”
“……”
决定明天通宵加班。
隔天一大早宁思音连早饭都吃,早早溜去公司。
生活的打击是一个接着一个,搞得脑子有点乱。
说好的——好吧,蒋措也跟说好,都是自己打的小算盘,落空能怪得谁——弱多病治好;命不久矣泡汤。继承遗产宁思音是不指望,反正就是个露水夫妻,蒋措活到多少岁跟有太长远的系,只要到时候能按计划顺利踹掉他就行。
生孩子?那不可能。
理通这些,也就不慌,到点拿上资料去开会。
今天有一个重要会议,是于光启与蒋氏合的开区项目。这段时,宁思音已将相资料都看得差不多。
慢慢进入节奏,已能跟上严秉坚的步调,对一些方案或事情做出适当的评价,宁光启对的进步很欣慰。
但谁都想到,今天的会议上宁光启会突然宣布大动。
“秉坚,从今天开始,开区的项目就让思音来做吧。你把手头上的事情交接给,辅助来完成这个项目。”
会议室立时哗然。
严秉坚面色无异地应下:“好。”
他有意见,其他人的意见可不少。
汤总监首先提出异议:“董事长,您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宁小姐来公司不久,业务还不是很熟悉,让负责这重要的项目是不是太早?开区的项目是我们集团未来这年的重中之重,不能儿戏。”
“小汤说的是。”一位董事蹙眉,“思音毕竟年纪还小,刚参加工,你上来就给这重大的项目,应付不来。老宁,我知你想历练,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
其他人纷纷附和。
宁光启什性格,宁思音是清楚的,说一不二。
在场的人除严秉坚本人有表态,对他的命令无条件服从,其他所有人都反对这个决定。
就连宁思音本人,都觉得爷爷这个决定确实不够稳妥。
宁光启做事独断专行惯,也正是由于他的强硬风,光启的权利才一直牢牢握在他一个人手上。他决定的事有人能够改变,以前不会,现在在这件事上,更不可能会妥协。
“我的孙女,我知的能力,能做好。”宁光启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光启和蒋氏的分歧已卡一段时,你们有任何人能够解决吗?”
会议室鸦雀无声。
“思音现在的份,和蒋家的沟通事半功倍,让负责是最合适的。这件事我已决定,你们需要做的是全力辅佐做好这个项目。散会吧。”
宁思音跟在爷爷后离开,门上之前,听到会议室其他人的抱怨:
“董事长这个决定太草率!”
“是啊,宁思音才来多久,一个项目都做过,董事长竟然敢把开区交给来做。”
“秦董,您还是劝劝董事长吧,他一意孤行……”
宁思音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像一座山,压在背上。
电梯,宁光启看一眼,语气不同于会议上的严厉,问:“有压力?”
宁思音点头:“爷爷,你是不是对你的孙女太盲目自信?”
“你是我的孙女,能差到哪儿去。”宁光启说,“有压力就好好做,做出个样子来,让他们知,我宁光启的眼光错。”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公司搞垮吗?”每一不信任的目光,和宁光启斩钉截铁的态度交相在眼前播放,宁思音有点头大。
老头儿似乎是不屑,哼笑一声:“你爷爷奋斗一辈子,你三两下就想搞垮,这就不是盲目自信?”
行。
宁思音给他一个大拇指:“既然你这自信,我搞不垮你的事业,那我就让我看看我的能耐。”
下班遇上汤总监,他和平常一样的笑脸,若无其事地跟宁思音打招呼:“嗳,您忙完?”
仿佛会上第一个带头反对的人不是他。
宁思音点下头,正要从他面前走过,汤总监忙又叫住,跟在后说着:“宁小姐,晚上有什安排吗?我们正打算出去玩玩,您也一起来吧。正好都是开区项目上的人,您马上要接手这个项目,提前跟大家熟络熟络,方便以后工。”
出去玩,意味着不用回家面对蒋措。
宁思音当即对他展露一个亲切有加、心无芥蒂的微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啊。”
蒋家小三爷来人事有段时,起初人事人人自危,担心这位传说最得宠的小三爷是个难伺候的主儿,事找事给他们添麻烦。听说从小还不好,万一在公司出点什事儿,那他们全员可是吃不得兜着走。
好好一个清闲的养老门,因为空降的蒋理如临大敌,每天战战兢兢,像供皇帝似的供着,不敢轻易往跟前凑。
不过这些天下来,大家也都慢慢现小三爷的真面目,那叫一个懒惰……不对,是佛系。
对他们门的一切日常工完全不过问,需要他签字的东西只需摊开摆在他面前即可。每天迟到早退,喜欢在办公室泡茶养花,时不时睡个午觉,偶尔练练字,定时提前下班去遥远的光启接媳妇。
——这位真是挂个闲职养老来的。
除之外,他为人相当和气,还蛮好相处。
是以这天临下班之前,副理梁雨溪壮着胆子敲响理办公室的门。
四点半,刚刚午觉醒来的蒋理喝完茶练完字,正要准备下班呢。
刚刚写完一遍的千字文铺陈在办公桌上,字颇有风骨。
梁雨溪带着拘谨的微笑:“蒋理。”
“有什需要我签字?”
“不是。今天是我们门聚餐的日子,大家下班之后一起吃个饭,喝喝酒唱唱k什的,您要不要一起来啊?”
蒋措的目光投过来。
他这个人总是淡淡的,平静悠闲,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和风细雨的人,但不知为何梁雨溪有些紧张,怕他误会自己有什意图,赶紧补充一句:“对,长也会去的,今天出差回来。”
小心翼翼地问:“您要来吗?”
蒋措收回目光,将千字文折起来,慢条斯理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