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六章(2 / 2)

宦海沉浮 舍人 13765 字 4个月前

李辉舔了下嘴唇说:“当、当初搞材料的夏股长去年就调去市计生委了,材料都是他搞地。我也、也只是按照材料批复,有市人民医院的证明,应该是没问题地。”

吴思凯也很不屑李辉的推诿之词。杨县长都亲自来了,还不说实话。搪塞推诿就能过关?就对王远方说:“王主任,李辉副主任言下之意就是只看材料不管事实喽?”

王远方搓着手说:“杨县长吴常务卢副县长,这里我先检讨计生委工作中存在的官僚主义,但也决不是故意推卸责任,如李辉同志所言,肯定是下面干部搞材料存在官僚主义、不负责任,我这几天一直在住院,我也听说此次爆炸案件地源头,是犯罪分子马爱国不满自己生育二胎被双开,而当年严肃处理他的朱郁葱却违规生育二胎,不仅没处分还继续当官。我进医院时就请李辉同志彻底核查,应该有进展了吧?”

李辉赖不掉,垂头丧气地说:“我着手让计统股的邓静股长去复查了。邓股长也去给杨县长做过汇报。”

杨陆顺这才说话:“我是听取了计生委规划统计股邓静同志的汇报,不知道朱郁葱同志对此会作何解释呢?他有没有向计生委说明情况?”

李辉说:“我、我也找朱郁葱谈过,他、他是按照市人民医院医生做出的结论,才向计生部门申请二胎生育证的。”

杨陆顺面无表情地说:“可实际情况呢,朱郁葱的女儿目前在市里读书,成绩还不错,难道是医院证明里的痴呆?”

王远方说:“杨县长,我已经通知朱郁葱到计生委说明情况,要不要让朱郁葱来?”

杨陆顺看了吴思凯一眼,吴思凯只得说:“王主任,既然朱郁葱在计生委,就请他来说明下情况吧。”

朱郁葱昨天请曲书记胡书记等县委领导吃饭,不是瞧不起杨陆顺不请他,而是知道杨县长不吃那套,在饭桌上吃吃喝喝也没提起此事,他琢磨曲书记胡书记能出席,也就暗示给他面子,何况政府的吴常务也一桌喝酒吃饭的,想来会是大事化小地,所以计生委通知他来,也就没啥顾忌地来了,被带到接待室,看到政府的县长常务副县长分管计生的县长都在,多少心里有点打

听得计生委王主任问询,朱郁葱就照以前就编好地话说:“杨县长,前年也就是九三年四月,我儿女骑自行车上学,不小心摔在地上,伤了头部,当场就昏死过去,送到县人民医院抢救,人民医院认为伤势严重,就转院去了市人民医院,经过从省里请来的脑颅专家手术治疗,我女儿地性命算是保住了,可就是一直昏迷,医生担心成为植物人,或许就一辈子醒不了,我没放弃,半月后我女儿奇迹搬地苏醒,可、可因为脑子受伤严重。连父母都不认识了。可以说完全没了自主能力,就是俗话说的傻了。在市里调养了两个多月,没什么进展,因为经济原因,我负担不起了,才出院。可好好的个妹子就傻了,我堂客终日是以泪洗面,在这样地情况下。下林道乡计生办地林站长认为我符合二胎生育的政策,而且我当时也就三十七。我堂客比我还小一岁。还能生育,就这样向上面递了申请。组织上看我兢兢业业为党和政府工作多年,给予了很大同情。很快就给了我二胎生育证。没想到我堂客怀孕六个多月了。我那大女儿却逐渐神智清醒起来,而且还恢复得挺快。这下就为难了,怀孕六个多月,本来我堂客又是高龄产妇。流也流不得,引产也危险。只好生下来。我也知道不符合政策,就把儿女送去了市里读书。杨县长,我真的不是有重男轻女思想借口来违反政策生育二胎。

我二十三岁就入党,二十六岁在乡政府担任领导职务。我受组织培养多年,还自学考取了大本文凭,我是有党性有原则地干部。绝不是故意藐视计划生育国策啊。”

杨陆顺不为所动:“朱郁葱同志。我想再次问清楚,你女儿是不是痴呆。是不是真正符合二胎生育政策!”

朱郁葱稍有停顿,说:“杨县长,目前我大女儿智力已经恢复如常。这是医学上的奇迹,是我和我堂客及计生办地人都没预计得到的啊!杨县长,我真不是”

杨陆顺微笑道:“我听说你带着堂客去市里花钱请医生做b超鉴定孩子的性别。是男地就生,是女的就流!”

朱郁葱神色微变。却还是大声说:“杨县长,没有这样地事,是有人诬陷我。”

杨陆顺说:“那你运气真好,就知道二胎会生儿子,果然就是儿子嘛。”

此话一出,不仅朱郁葱脸显不服,就连吴思凯等人也觉得杨县长言语太苛求,生男生女那是运气,不能说生了儿子就认定朱郁葱刻意作假。

朱郁葱把脖子一犟赌气说:“杨县长,我一直认为儿子女儿都一样,不能说我生了儿子就认定我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他心里也在慌张,看来曲书记没吓唬他,是要抓他做典型,事关自身,不由得他不嘴硬。

杨陆顺从包里拿出几张稿纸,说道:“朱郁葱同志,你当我是外地人到开县时间不长,就好欺骗?爆炸案一出,我得知前因后果,就派人做了调查,或许县里地人不怎么清楚,可下林道的人都不是没记心地。确实你女儿是发生过摔伤头部的意外,也因伤势严重转院去市人民医院治疗,可你女儿从头到尾只是有脑震荡地后遗症,短暂地神志不清、记忆力减退是有,但绝对不存在痴呆,更没什么昏迷长达半月,你爱人还在学校很高兴地告诉同事,你女儿福大命大,摔伤了头也没影响智力。但到了乡计生办搞二胎生育申请,你和家人就开始到处散布女儿痴呆智力低下,连女儿初升高考试都不许参加,把孩子送去县里的外婆家,有她同学地证明,你女儿还抱怨父母不该说她傻,她自尊心受不了。最后我还知道,你带你爱人是找市中医院的周姓医生做的鉴别胎儿性别地b超。”

朱郁葱听完脸色苍白,就连吴思凯等人也大为诧异,事情发生不过几天,杨陆顺就调查得这么清楚,计生委的人都拿眼睛看计统股的邓静,邓静也感觉到异样,可惜不能当场分辨,她确实去给杨县长做过调查汇报,也只是出于公事公办讲了些她知道的情况,如今委里领导都怀疑她,叫她以后如何在计生委立足,惶急之下眼泪都出来了。吴思凯则有点惭愧,他还是比较信任计生委和朱郁葱的,没想到底被朱郁葱地花言巧语蒙哄了,或许县委曲书记、胡书记也都被朱郁葱给骗了吧。

朱郁葱面对杨县长的质问无言以对,只是垂头不说话,王远方不能不检讨:“杨县长,我们计生委工作有疏忽,没彻底查实清楚就通过了审批,我当时也在委务会上同意了的,虽然我也是被下面同志工作中地不严肃所欺骗,但我还是请求组织处分,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最为懊恼地是李辉。他出个馊主意搅出这么大事情。还牵涉出两年前审批二胎生育证工作的失误,只好跟着做检讨,只是把责任推给了原来计统股地夏股长。卢国平身为分管计生工作地副县长,也有领导责任,看着大大小小的干部依次做检查,杨陆顺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材料层层上报,

负责的干部真正核实。

无疑给了朱郁葱之流可乘之机,如若不是马爱国搞出爆炸案,他们也就得逞了。于是借题发挥狠狠批评了计生委的官僚主义。

杨陆顺从计生委出来。和吴思凯去给曲常林汇报情况,曲常林自然也没想到朱郁葱确实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倒是暗暗对胡志清不满,要不是你老胡出面担保朱郁葱,他是不会去吃饭的。虽然对于朱郁葱在下林道乡的工作很是满意,也不能轻易在计生如此敏感地问题上保朱郁葱,但对杨陆顺如此多事也是不满,时过境迁了还翻什么陈年旧账呢,而且市里马上要召开计生工作表彰大会,坏事传千里啊。却也不能不理会,正是因为马爱国四处告朱郁葱的状无果,导致爆炸案的发生,在市里他也看到市委章副书记和熊市长对杨陆顺格外地保护,什么杨陆顺同志专心搞经济工作啊、什么杨陆顺同志到开县时间不长啊。也使得他不敢敷衍了事,万一没按杨陆顺的意思处理他又捅到市里怎么办?

曲常林思忖良久,吴思凯看着曲书记阴沉不定地脸。以为曲书记吃了朱郁葱的饭多少要策略地大事化小,再看杨县长一副笃定神态。还真搞不清状况了。

曲常林终于开口了:“杨县长,没想到朱郁葱还是打了擦边球,我是知道他女儿出过事,还挺惋惜的,既然是这样,我看请老胡、老李来听听,研究研究怎么处理。”

吴思凯对杨陆顺就吃不透了,既然曲书记就事论事,那胡书记更得严厉公正以后显无私了,谁都晓得当年提朱郁葱为下林道党委书记时,胡书记在常委会上跟尤奋斗拍过桌子。

一会胡志清和李青江前后进来,这次杨陆顺让吴思凯汇报情况,因为这就是书记碰头会,徐谦是没在县里,到市里开政法委工作会议了。吴思凯就按着杨陆顺给曲常林汇报地原话,稍微加点个人措辞,在四位县委书记副书记面前做了综合汇报。

胡志清听完汇报,顿时脸色铁青,狠狠地抽着烟说:“我是看错了人,我是看错了人!”

李青江说:“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要严肃处理!”

曲常林问:“既然杨县长已经把情况几次搞清楚了,看如何处分?大家都发言表个态!”话是问大家,眼睛只看杨陆顺。

杨陆顺说:“虽然情况大致清楚了,我还是建议纪委和计生委联合组成个调查组,把事情彻底查清楚,至于朱郁葱怎么处理,我看不适合现职工作了。”不适合现职工作,就是调离了。

胡志清更是咬牙切齿:“杨县长处分得轻了,这样肆意妄为的家伙,我看双开一点也不为过,他当初能开除马爱国两口子的工作,县委也可以开除朱郁葱两口子的公职,法无二法,一视同仁!”

李青江很支持杨陆顺地建议,说:“是要调查清楚,凡事涉及弄虚作假的,都要给予严肃处分。”

曲常林不太相信杨陆顺轻描淡写地说句“不适合现职工作”就是处理意见,也许正等着县委处理太轻好施压,直接对李青江说:“老李,朱郁葱是正科级干部,完全让计生委去调查不合适,我看可能还涉及到计生委的某些同志,纪委派人为头组织调查算了,计生委也不用插手。”

散会后,吴思凯陪着杨陆顺回政府楼,吴思凯开玩笑地说:“杨县长,你在开县耳目众多啊。”

杨陆顺当然他所指为何,淡淡地说:“何须耳目,这样的事,老百姓眼睛最亮,我知道的情况,都是从马爱国交待的材料里发现地,我想马爱国孜孜不倦地告状,收集的材料肯定是真实的,果不其然,我随便说说,朱郁葱就无话可对,他也肯定以为我不会信口开河。”

吴思凯恍然大悟,笑道:“杨县长,我都以为你事先做了周密地调查,没想是这样,哈哈!”

杨陆顺说:“老吴,你说究竟是应该相信层层上报地材料、还是普通群众百姓的呢?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思考啊。”

吴思凯想笑,不知怎地心里忽然沉甸甸的,竟然找不出话来应答,就这样跟着杨陆顺走着。

委行动很快,没几天就把朱郁葱违纪作假生育二胎的了,不过结论很可笑,完全是下林道乡计生站林站长一手搞出来的,包括到市医院花钱走路子搞假的医疗证明、给县计生委打的虚假报告。朱郁葱只是被动接受了这个林站长的拍的马屁,典型的被拍马屁的手下人拖下的水。当然也查出下林道乡计生站罚没款账目混乱等问题,只是没找出林站长个人经济上有问题,也就只能追究行政责任,自然是撤职、行政记过处分了。

县上研究朱郁葱的个人处分,在书记碰头会上也研究得七七八八了,胡志清借着是那个姓林的家伙出坏点子,朱郁葱只是一时轻信了谗言为由开脱主要责任,还列举了朱郁葱在下林道乡担任乡长、乡党委书记期间的种种成绩,经济上的廉洁、工作上的勤勉及作风上的清正,语气颇为惋惜神情很是沉痛。

杨陆顺只是强调朱郁葱不能继续现任职务,他清楚违反计划生育的党员干部受到的处罚是很严厉的,根本不需要他具体指出,如果县委处理得马虎,捅到市里都要追究县委的责任,何况还是正科级的乡党委书记呢。

李青江就要严肃处理朱郁葱,还举了其他兄弟县类似的例子,那都是毫不留情地撤职开除公职。

徐谦就附和着胡志清的意见,认为朱郁葱也是一时糊涂,加之被人误导以致犯错,还坦言朱郁葱是个不错的基层领导。在爱护干部、培养干部上稍微宽松处分不违反原则等等。

曲常林见杨陆顺没坚持严肃处理,就决定让朱郁葱停职反省,调离原单位,暂时把编放到县委办,是个缓兵之计,反省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上面不注意了,再安排朱郁葱也比较方便。由于李青江认为处理得太轻。就再加降两级工资。接着就研究接任下林道乡党委书记的人选。胡志清自然没脸再提他地人,曲常林很顺利地提了个他满意的人选。计生委的李辉也调离了原单位,去经委当了个派名靠后的副主任。轰动开县的计生委爆炸案引出的事端就这么消弭了。

县里这样的处理,杨陆顺也觉得差不多了。总算了却了马爱国的心愿,虽然处置得不算公平,好歹也把朱郁葱的党委书记给撤了。而且他在会上多少有点暧昧地态度,不染指人事工作,也显得他心态端正,尊重了曲常林和胡志清。

是以曲常林事后听到胡志清埋怨杨陆顺无风三尺浪的牢骚时,也客观地替杨陆顺做了解释,毕竟计生工作是县政府抓的,不拿到桌面上处理,也过不了市里地关。

朱郁葱违纪生育二胎导致了撤职处分,追根究底还是马爱国闹出了动静,惊动了县委头头才能如此迅速得到处理。下林道乡鱼尾村有个退伍兵叫夏小明,他全都瞧在了眼里,他复员回村务农两年。一直被乡、村里的“苛捐杂税”弄得喘不过气来,几次想撇了田土外出打工。只是他是家里地独子,姐姐们又嫁得远,老父母身体不好需要照顾,才不得不在家和堂客耕种着责任田。今年新来的杨县长真正落实了中央的农村政策,大幅度减轻了农民负担,让他很敬重杨县长,对于乡里村里存在地问题,也曾经写信给杨县长反映,可惜从没回音,最让他和村民们气愤的是,两年前的粮食差价款还是白条,乡粮站总是各种借口不予兑现,而乡村收税又不能做抵,目前春耕生产才结束,种子化肥雇佣农机支出了一大笔钱就基本掏空了农民们的口袋,乡上村里又在催屠宰税。于是他鼓动村民,要学马爱国搞出点动静来引起县委领导的重视,或许能兑现以前的白条。

就在下林道乡负责鱼尾村点的崔党委带领干部再次到村里催税时,夏小明为首的百多个村民就闹腾起来了,要求乡里出面让乡粮站兑现拖欠两年的粮食差价款来交纳屠宰税,崔党委要能解决白条问题,不是早解决了,何况粮站的差价款又没打到乡财政上,要找就只能找粮站讨要,夏小明知道政府最怕农民闹事,也晓得自古就法不责众,大骂崔党委吃着农民地血汗钱不替农民出头办事,一时群情激愤,有了带头的,农民们也都胆子大起来,抛掉从前的畏惧懦弱,纷纷责骂,还有地要扬起锄头打人,崔党委吓得脸色发白,村支书村主任等村干部还要维护乡领导,也被连推带搡撵出了村委会,夏小明代表村民说:“崔党委,我们只要兑现手里的白条,然后交纳乡上地税款,你叫村干部去粮站把负责的找来,看什么时候解决。”

崔党委脑子也活泛,知道农民火了不定干出些啥来,还是乖乖顺着农民的意,先脱身了再说,要算账以后有的是机会,就放下架子陪着笑脸,拿起村委会的电话给粮站拨了去,粮站的吴站长听说农民要兑现白条,他哪里有那么多现金,去了不仅不能解决问题,怕是自己也要搭进去,挂了电话,就给乡政府去了电话求助。下林道乡新任党委书记当然不敢冒然出头,就让乡长想办法,乡长则指派农业副乡长带人去村里调解,没想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

也被村民扣押了,农业副乡长在电话里说什么时候把发了,才放人。没办法,党委书记和乡长只得带着派出所干警去村里,农民在村外放哨的见有警察,也在夏小明的鼓动下拿起锄头扁担,准备对峙。

于是一百多号男人坚守在村委会办公室里,外面则是村里的老人小孩,差不多在家的几百人把个不大的村委会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党委书记与乡长在外面扯起喉咙劝说,夏小明只说要兑现白条。不然坚决不放人,党委书记晓得他原来的乡也存在粮食差价款的白条,却没想到下林道乡拖欠了两年还没兑现,暗怪朱郁葱活该撤职,多少也得替农民解决点嘛,找来乡粮站站长询问,确实是县粮食局没往下拨造成地。就问鱼尾村究竟欠多少?粮站站长说应该不少,九四年每担差价为九元三毛三分,九三年的是每担十元零五分。全村少说也有好几万吧?党委书记骂道你***赶紧给钱啊。粮站站长哭丧着脸只喊没钱,而且全乡十几个村都没支付,不能开这个口子。乡里也不愿意垫付。而且还暗暗对粮食局不满。

夏小明在在里面见书记乡长等领导在外面交头接耳半晌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就大声喊:“你们解决不了问题。让县上杨县长来解决!”村民们也学着纷纷嚷着要县上杨县长解决!

党委书记毕竟初到,不想担责任,闹成这样没钱肯定难以收场。何况乡里即便拿钱垫付平息鱼尾村,难保其他村不照样学样,犯不着替县粮食局擦屁股,党委书记一咬牙一跺脚,也不跟乡长商量,就喊:“乡亲们,你们听我说,让我进去给县上杨县长去电话,千万别激动,千万别闹出流血事件!”

既然党委书记要给县里去电话。村民就让出道来,党委书记也不管其他,直接就给杨县长去电话说明了情况。夏小明也借着电话反映了些问题。

杨陆顺听完,脸色就难看极了。也为自己的失职而沉重,到底是与农民群众接触得少,连县粮食局打了两年的白条都没察觉,同时也觉得下林道乡突如其来的农民闹事有蹊跷,两年都忍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爆发?放下电话,杨陆顺没给粮食局去电话责问,而是给曲常林去了电话:“曲书记,我是杨陆顺。刚才下林道乡党委书记周波给我来电话反映情况,鱼尾村农民不满粮站拖欠粮食差价款,扣押了乡政府干部,说不给钱就不放人”

杨陆顺话还没完就听到话筒里曲常林气恼地声音:“下林道又出事了?怎么搞的,杨县长,下林道怎么又出事了呢!”

杨陆顺说:“据下林道乡党委书记周波汇报,出事的鱼尾村九三九四两年的粮食差价款都是白条,而且全乡十三个村都如此。我看不应该是下林道乡粮站地问题,而是县粮食局的问题了。下林道乡拖欠了两年,是不是其他乡镇也存在白条呢?究竟粮食局卡了多少粮食差价款,截留的钱又做了什么?都是很严重地问题。”

“还用说,肯定是尤奋斗留下的尾巴,肯定是。

杨县长,我不管那些,你政府地事你去处理,我、我不想下林道再出什么惊动全县的事件!”

杨陆顺听得出曲常林的怨气,可也容不得他多想,当即让吴华给县粮食局去电话,让粮食局地局长副局长马上到县长办公室,又让蔡伏生联系农业副县长谭朝阳赶紧从乡里赶回来,吴思凯在办公室没外出,也一并通知到办公室来。

很快粮食局的夏局长雷副局长就气喘吁吁地进了办公室,看见县长常务副县长严阵以待,神色就很慌张。

杨陆顺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说:“夏局长雷局长,你们先坐,想想究竟什么事劳驾两位局长来。”说完就低头看手了的材料,故意制造紧张气氛。吴思凯也只是礼节性地冲他们点点头,就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办公室里气氛很凝重,夏雷二位局长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惊慌和焦灼。

直到谭朝阳推门进来,杨陆顺才再次抬头,谭朝阳接到蔡伏生电话就问了情况,见夏雷二人神色紧张地并肩如同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坐着不敢乱动,是又气又好笑。

杨陆顺说:“老谭,没想到粮食局居然拖欠农民两年的粮食差价款,我来了也半年多了,要不是下林道鱼尾村农民闹事,我也一点不知道情况,搞得很被动啊。”

谭朝阳说:“杨县长,九三年的粮食差价款打白条,我知道,吴常务也知道,是尤奋斗尤县长同意了的,当时粮食局的新办公楼基建款不到位。临时截留粮食差价款应急,不过当初定地是,九四年一定要全部发放下去,粮食局的夏局长当时在会上拍了胸脯地,怎么九三年的没发放,连九四年也打白条呢!”最后两句是责问夏局长,语气也难听起来。

夏局长紧张得直冒汗,结结巴巴地说:“杨县长,是、情况是、是这样的。九三年按、按照县委县政府统一规、规划修建新办公楼,因、因为工程预算有点超标,所、所以就”

天也没就下去。

杨陆顺说:“雷副局长。夏局长说不清楚,你来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