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春季天皇赏(下)·牝帝登基(1 / 2)

今年的大阪杯水分有多少,春季天皇赏的竞争就有多激烈,仿佛现阶段全日本最厉害的马都挤进来了。这不免让我有一丢丢的担忧,因为春天皇赏足足有3200米长,比菊花赏还要多。而且珍珠贝拉又要跟一群的牡马竞争了。

不过因为去年的菊花赏,观众们触底反弹,现在竟全部沦陷为了珍珠贝拉的粉丝。

这是她继去年菊花赏后,第一次参加g1级赛事,中间隔了整整半年,所有人都在期待它能够再次艳压将一众牡马。

全场整整二十万人,全都在喊着贝拉的名字,让珍珠贝拉这样女性化又柔美的名字都硬生生被喊出了军队报数的架势。

观众们太热情,搞得我这个马主都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我对我马的自信心还没有那群外人足。

然而,珍珠贝拉全程高冷,鸟都不鸟那群观众,只是冷静地在闸口后面圈起的那一块地上慢步走,利用一切时间调整状态。

贝拉背上的骑手也从原来的更改为一木有海,因为团队认为他的实力比原先的骑手更加强悍。一木有海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上千场比赛,脸上是跟珍珠贝拉如出一辙的冷漠。

我所在的包厢在竞马场主建筑最高一层,底下可以看到黑压压的观众。隔音玻璃也无法完全将外面的欢呼声屏蔽,能清晰地听见远处的声浪。

“珍珠贝拉,珍珠贝拉,珍珠贝拉!”

“珍珠贝拉,珍珠贝拉,珍珠贝拉!!!”

喊得比当年支持达利致刚的时候还要起劲。

我动了动手指,觉得自己也被感染到了一点激动。可惜现在是跟着天皇夫妇一起看比赛,否则我一定也会跟着喊出声。

但包厢也有包厢的好处。这里没有露天观众席的火热气氛,但也免去了暑气。站在高处看不清马儿,可还有高清大屏幕无时无刻都在投影每一匹赛马。

我甚至还能看到一木有海早上没能刮掉的一小撮胡须。

天皇突然笑了一下,“外面的人都在喊珍珠贝拉,我听着很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马才能获得如此之高的人气,所以把你给叫了过来。就当是看一场普通的比赛,你别紧张。”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谁都知道是对我说的。

我立刻侧身看去,微微低头,恭敬道:“这是在下的荣幸。”

我顿了一下,试探地问道:“在下虽然只是马主,但也算是亲眼见证了珍珠贝拉的成长。请问您跟夫人是否有兴趣听一听这匹马的经历?”

天皇看了一眼德仁皇后,那位穿着浅蓝色商业套装,气质却如同古代妃子一样雍容的女人笑着点了点头,“愿闻其详,北原先生。”

我便说了,“珍珠贝拉于令和五年出生在我的大原牧场,母亲是一匹叫做高登舞步的马,父亲则是近年来十分热门的种马之一,叫做幻想曲。那时我的牧场还小,它是第一匹出生的牝马,于是从小就被当作掌上明珠养大。”

在我说着的时候,所有马都完成了入闸。红灯亮起,所有闸门突然一起打开,整整十七匹马几乎同时飞奔出去。

从我所在的高度看,能看到底下的十七匹马排成了斜斜的一条直线,飞速朝前推进。旁边的高清电视屏幕上,镜头直直对着闸口,马儿俊美的身型仅仅一闪而过,马蹄越过镜头,只留下蓝天、草地,跟飞溅起来的土屑。

我继续说着,“珍珠贝拉从小就性子很软糯,喜欢奔跑,喜欢对人撒娇。最喜欢的食物是新鲜的梨,每天都要吃掉一大个。”

在赛道中间,能看到一匹鹿毛马载着穿着白绿相见战袍的骑手,如同一道利箭一样穿透所有马儿排成的直线,很快就一骑绝尘,轻盈地超越了内侧跟外侧所有的马,跑在了最前面。

这一场比赛有一匹逃马的,但是珍珠贝拉不允许有马儿跑在它前面,于是自己也成为了逃马。

在转过第一个弯后,它跟那匹逃马都拉开了一个马身的距离,又跟剩下的大部队甚至拉开了足足十六个马身。

一千米过后,大屏幕上的一个数字定格:

在看到这个数字后,现场的观众骚动起来,讨论的声音太多,最后整个会场都在嗡嗡响。

我猜所有人都在这么想:

这可是3200米超长的春季天皇赏,竟然有马敢在这样极限的距离下跑如此之快的节奏?!

它不怕翻车失去体力,在最后的冲刺阶段逆喷射吗?!

二公主明子疑惑地问道:“北原先生,剩下的马都是怎么回事,怎么跑的这么慢?”

我回答道:“这是战术的不同,秋筱宫内亲王阁下。赛马主要分四种战术,分别是逃、先行、差,与追。逃是跑在最前面,追则是跑在末尾。珍珠贝拉这场比赛的战术是逃,所以会一开始就尽全力拉开距离,剩下的马儿则是积攒体力留到最后的冲刺。”

二公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继续介绍着珍珠贝拉,“贝拉跟别的马一样,一岁开始接受训练,两岁进入赛场。它两岁那年只比了一场新马赛,一着获胜。第二年参加了第一场g3重赏级别的妖精纪念,从此开始自己的连胜。它的连胜保持了五场,其中两场分别是被成为古三冠的皋月赏跟东京优骏。它也是历史上第一匹获得皋月赏胜利的牝马。”

赛场上,马儿进入了比赛的第二圈。

因为是超长的距离,马不像是短距离比赛一样扎堆,最多也只是两三匹马并排奔跑,队伍拉成一条很长的阵线。但是,马群的最前方仍然是我的珍珠贝拉,在第二匹逃马逐渐被追上的时候,它仍然保持着自己超然的优势。

于是,马儿组成的阵线就像是中间断了一截,后面的马头挨着前马的屁股,但是在最前面,隔了八个马身才是另一匹逃马,又隔了五个马身,才是珍珠贝拉。

后面的马彼此之间的距离不大,从远处看风平浪静,但是只要拉近镜头,就会发现骑手们之间的勾心斗角。

时不时,一匹马突然加速,从没有马愿意跑的超烂内道超到前面,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旁边的马挤到更外侧。还有的马悄悄地落后,宁愿牺牲排名也要寻找更开阔的位置。

只有最前面的那个身影摆脱了它们的困境,孤独又潇洒,以超然的姿态跑在前方空旷的赛道上。

观众喊得更加卖力了,呼喊声大到包厢的隔音玻璃早就弃疗,我甚至有种错觉,这玻璃都在随着接连不断的声浪而震动,仿佛它也无法按捺住对珍珠贝拉的喜爱。

“珍珠贝拉,珍珠贝拉!”

“珍珠贝拉,珍珠贝拉!”

不知道是谁喊腻了马儿的名字,带头喊起了新的口号。很快,所有人都跟着开始喊起来:“贝拉,冠军!贝拉,冠军!!贝拉,冠军!!!”

天皇夫人轻叹,“真是可怕的人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