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在感谢沈亦舒为她熬药,陪伴在她身边,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风清韵只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沈亦舒,也给她下了蛊。
与此相反的是,却是在五里坡中遇到的那一位人……人彘,坦诚地告诉了她,并且将能够压制她身上的蛊的东西给了她。
在这对比之下,沈亦舒的欺瞒,更令风清韵感到伤心。
想到这里,风轻韵忍不住反问道:“我身上的蛊,是你下的吧?”
沈亦舒顿时怔在当场,她,她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当务之急可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解开风清韵的心结,让她重新相信自己。
夜风吹过树林,沈亦舒缓缓开口道:“确实是我。”
“当时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已经不省人事,情况十分糟糕,为了压制你身体里的蛊虫,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选择以毒攻毒。”
沈亦舒叹了口气,做出这个决定,他也是好一番纠结。当时风清韵这情况实在不容他耽搁,手边又没有趁手的良药,仅仅只有这一条出路可走。
虽然明知这是饮鸠止渴,但为了保护风清韵,沈亦舒也不得不选择拿出自己师父交给他的一只蛊,种在了风清韵体内。
又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沈亦舒担心节外生枝,带着自己的几分私心,就将此事隐瞒下来,并未告诉风清韵。
“若是云离歌知道了,我担心他会控制不住情绪。”说到这里,沈亦舒顿了顿,话里带着几分别扭地说道,“想来你也不会愿意让他担心吧?”
风清韵点了点头,总算是知道了沈亦舒为什么在她苏醒之后对她那般关照,简直是无微不至到把她当成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只要离开视线就会有生命危险。
在那一段时间里,对风清韵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沈亦舒更加清楚。
风清韵身体里两只蛊虫彼此争斗,想要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还要依靠他来借用一些药物做辅助。
沈亦舒为此调配药品,可谓是殚精竭虑,但这一切的压力却都不能跟外人说道,就连作为当事者的风清韵,沈亦舒也要竭力隐瞒着她。
想到这里,风清韵也察觉到了沈亦舒的良苦用心。
“罢了。”风清韵看着沈亦舒,眉间闪过一抹释然。她这一句轻声的感慨,让沈亦舒浑身上下那种压抑的感觉都淡了下来。
这,应该是代表原谅他了吧?
见关系有所缓和,沈亦舒又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问道:“清韵,你现在的脉象和之前大有不同,我担心可能对你身体里的蛊虫有所影响……若是方便的话,可否道出原因?”
他低垂的眉眼中露出几分乞求,这样的神色让风清韵心头一颤。自古以来,哪有让医者向病人相求的道理?她若是拒绝,未免显得不近人情。
但那人彘临死之前的哀求还在耳边回荡,她又怎么好说得出口?
沈亦舒和苗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幕后的黑手也是苗疆的人。以有心算无心,就算沈亦舒没有说出去的想法,但是被人套了话走,那岂不是辜负了人彘的一片苦心。
风清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气氛顿时凝滞起来,沈亦舒上前两步,伸出手扶风清韵起来。
也正是在这时,忽然有一柄剑从树林阴翳中弹了出来,同时响起的还有云离歌那暴怒的声音。
“沈!亦!舒!”
云离歌一字一顿地喊出了沈亦舒的名字,话里满是压抑着的怒气。
若是有云王府的下属听见自家主子这样说话,一定会吓得心惊胆战,为那个倒霉蛋默哀。
沈亦舒听着声音却不慌不忙地转过头去,显出一派从容。
他还保持之前伸手的姿势,即使坐在地上的风清韵对他那只手半点搭理的意思都没有。
笑话,虽然风清韵原谅了沈亦舒给她下蛊的事情,但云离歌在场,她傻了才会当这个醋缸的面去搭沈亦舒的手。
看见风清韵毫发无伤,非但没有搭理沈亦舒,还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云离歌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我还当是何方宵小作祟,趁着本王不在将本王王妃带走,没想到竟然是你!”云离歌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沈亦舒。
沈亦舒这时穿着一身暗青色的衣服,手上还拿着蒙面的布巾,又是突然袭击将风清韵带走,这般见不得光的行径和他平日表现出的样子,可真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