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在床头停下。
花满楼闻见了淡淡的草药清苦香,还有甜甜的糖果香,他愣了。
银环的笑声响起来,花满楼身上一重,被抱了满怀也没躲,不晓得是没反应过来还是纵容。
银环压在花满楼身上快速的蹬了靴子,腰一扭滚过了花满楼躺到床里头:“还是吵醒你了。外头风真大,可冻死我了。”
花满楼的一句不妥当还未过喉咙,便生生的被改成了:“怎不穿暖和些,斗篷呢?”
银环脱了外衫中衣,钻进被窝里,花满楼僵了一僵,不晓得是否是银环手脚太冰冻了他。
“怕带了冷意,解外头了。你别退呀,我手脚可冰呢。”银环拉住花满楼的手腕贴上去。
花满楼似是被突然冻了个寒颤,呆了片刻才迟疑的拢住银环的手帮他暖着。
“出了何事?怎深夜来了?”花满楼温声问。
夜色深深,北风呜咽,银环靠在花满楼身上笑眯眯的道:“出了件大事儿。”
“你说。”
银环在花满楼的耳边,用气声道:“我想你了。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事情。”
花满楼听得耳热,心下却软得出奇,声音不由收了又收,含了数不尽的柔软温情,一声答应像是从心头取了最柔软的一块,辗转又辗转才从舌尖送出的:“嗯。那你再睡一会儿。”
“我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呢。”
“好,你说一说,我听。”
“有一个明日便要走了的人,我却十分的想念他。你说,这个是不是比上一件事还要重要。”
花满楼握住银环的手至温热也没有放开:“那请问这位先生为何来了此呢?”
“因为我要多瞧瞧你,离天亮还有多久,我就能瞧你多久。多瞧一会儿,我心里便多藏一分欢喜。待见不到你时我便将这些欢喜再掏出来,聊以慰相思。”
三更的梆子瞧过了,银环接着从窗户照进的微弱月光望见了花满楼含笑的嘴唇。他略起身贴上花满楼的嘴唇,花满楼指尖微动,却是抱住他将被子拉近银环将他包裹,莫凉着了。
银环蹭着花满楼的鼻尖,轻轻的笑,他小小声的说话,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花满楼的鼻尖嘴唇。
“你可要记得多想想我呀,我可不会给你写信,我要回来亲口将那些风景说给你听的,你遇见了什么趣事也记得回来说给我听。我不在,若来什么姐姐妹妹的,你可避开些,若叫我知道了……”
花满楼笑了,也小小声的:“醋不好吃,不叫你吃。”
银环舔了下他的嘴唇:“哥哥弟弟也不行。”
花满楼没忍住,偏过头压着声音沉沉的笑:“丫头,你这可为难我了,七童上头可有六个哥哥呢。”
银环自个儿也没憋住,泄了力气,趴在花满楼身上一道笑:“总之,你记得,你有了我了。”
花满楼抱着他:“是是,我记得。那你何时随我回家见见爹娘?”
银环将脸往他肩头一埋:“我睡了,睡得可香,什么也不晓得了。”
花满楼抚着他的长发脸侧,暖融融的笑着:“好,好好睡吧,我等你醒来。”
“那等我醒了,你跑了怎么办。”银环扭动着调整了一下姿势,“我才不呢,我要跑得比你早些。”
花满楼了然,银环明日也要出发了。
“那我们谁都不要先跑。明日一起醒来,一道用个早饭,再一道出门。好不好?”
银环点了点头,许是被窝里着实和暖舒适,他难得有一分困倦,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嗯。一起睡下,一起醒来,一道用饭,一道出门,再前后脚回家,然后慢慢慢慢我们就老了,七老八十白发苍苍。然后,我们还在一起。七童……”
我爱你。我想此世与你白头,随后拥抱着你的魂魄,与我永生。
银环顿了顿,又打了个哈欠。
花满楼等待着银环的下文,却听银环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迷糊糊的笑着蹭他,“……我的七童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我希望鲜花铺满你的前路,日月星辉跟在你的身后,你的身边永远人声鼎沸永远繁华热闹。你会一直这样怀抱着世间最难得的温柔美好的心胸,不经意的回头,对着我笑。”
爱这个说出口有些难。但你听一听,我的每一个每一句话都在重复回复着,我同样心悦于你。
我可真缠人,可真是舍你不得。
……
银环骑着马奔赴他的万水千山。他走过一程山水一程繁华,兴致勃勃,不觉寂寞。许是他走过的地方寻上花种吃上美味,都是两个人的期许,而这条路的尽头,而他的路的尽头是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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