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齐：？？？？

这和时总有什么关系？？？

“我先去咖啡室给他泡杯咖啡，方特助，你先去忙吧。”

景柔端着咖啡进去的时候，时晋低头正在看各部门呈上来的报告，他以为是方齐，头都没抬一下，可好半晌，安静的房间里都没有声音，他这才意识到不对，抬起眼睑的一瞬间，正好就瞥见女孩子将咖啡递到他桌上。

女孩子坐在他对面，支着下巴就乖巧的盯着他。

时晋滚了滚喉结，有点受不了她这副乖巧的模样，准备喝咖啡以掩饰自己的异样。刚饮了一小口，对面忽的冒出一句：“艾石先生，咖啡和你口味吗？”

咖啡呛在喉咙里，男人猛的咳嗽了两下。对面的女孩子一脸无害的跑到他身侧，刻意再次重复了一次名字：“艾石先生，是这咖啡太烫了吗？”

时晋把杯子放回桌面，扭头就看到女孩子憋着笑，肩膀一抽一抽的。

本以为艾石的身份一辈子都不会暴露，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他倒是丝毫不慌乱，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你怎么发现的？”

景柔坐在他大腿上，亲昵又自然的环上他的脖颈，“我这么聪明，当然是猜到的。”景柔当然不会出卖方齐。

时晋才不信她的鬼话，都瞒了大半年的事，忽然暴露。是猜到的，她当他三岁小孩蒙呢？

不过时晋倒是没拆穿她，亲昵的刮了刮她鼻子：“隔了这么久才知道，还敢说自己聪明？”

景柔哼一声，“你还敢说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当时还让我反复感受台词，你就故意的吧。”

时晋没答，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一直保存在手机里的音频。熟悉的略显尖锐的男声响起，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问着，而女孩子则像个机械，机械的重复着“我愿意”三个字。

景柔压根就没想到时晋居然还录了音频，“你录下来干嘛，该不会指望着就靠这个，让我答应……”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

男人狭长的眼眸温柔如波，声音带着丝丝揶揄：“答应什么？”

这人明明知道，非要她说出来，景柔才不肯说，临近毕业，连景秋蔓都在问她是不是打算一毕业就结婚，想到这，她忽然想到最关键的问题，两个人在一起后，她也没有再问过他。

她松开环在他脖颈上的手，抱着胸问：“你之前答应过我，以后不会骗我。”

“嗯。”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时晋点了点头。景柔眼眸转了转，“你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事，一下子就把我妈虏获了。”

“我以为你会去问你母亲。”他抓起女孩子的手把玩，很随意的复述着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景秋蔓确实是故意支开景柔，所以景柔一离开，她连铺垫都没有铺垫，直接长驱直入的直奔主题：“她从小就没有父亲，所以，我一直都希望，她以后能找个包容她、疼她的人过一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两个人能相互扶持、平淡的过完这一辈子。”

大概是早就猜到景秋蔓不喜他，时晋当时听完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他态度仍是不卑不亢的，“阿姨，您怎么就认定，我不能包容她，不能疼她一辈子？”

“我并不是否认你的感情不纯真，你现在可能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小柔，但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呢？新鲜感这个东西，维持不了多久，你们在一起差不多2年了吧。难道你们现在的相处还能像最开始热恋期那样？你侬我侬？”

“况且，谈恋爱和过日子是两回事，你们两个人之间差异太大，身份、地位、消费观，时总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会在吵架后低声下气的去哄我女儿吗？我不希望低头的人永远都是她，不希望我女儿谈一段太卑微的感情，更不希望她因为这些受到委屈。”

“阿姨，那您觉得，新鲜感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淡吗？”

“当然。”

时晋沉默了数秒，才继续道：“可已经过了6年了，我依旧很爱她，说来您可能不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呢，那种喜欢的感觉非但没有因为时间而减淡，反倒随着时间而越加浓烈。”

“至于您担心的那些，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您，我们之间，占主导地位的，一直都是她。”

“6年？”景秋蔓明显抓住了关键信息。

“是的，希望阿姨可以替我保密，这件事，景柔还不知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她，是我21岁那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3月15日，那天平城下着小雨，她撑着一把小伞，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蹲在一个小女生身边。”

小女生蹲在墙角，脸上还挂着泪。她面前放着一把笙，她不高兴的踢了一脚乐器，景柔安抚的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将伞放在一旁，然后拿起被女孩子狠狠踢了一脚的乐器，用纸巾擦拭干净。

“哎呀，姐姐学了好几年了呢，就只有这个水平，你看，你已经很厉害了，所以千万不要气馁。”

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语气温温柔柔的，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像绽放在黑暗里的莲花，时晋当时呼吸一滞，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羽毛轻轻拂过心尖，有些痒有些燥。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记得第一次见到小姑娘时的情景，像是撞见了误入凡间的精灵，她灵动的模样，含笑的模样，温柔的模样，每一种都深深刻在他脑海里。

“阿姨，不管您信不信，她对我而言，没有新鲜感一说，我从来都不是追求过新鲜感的人，而且，和她在一起，会发现，每一天都不一样，每一天都会有很多很多的期待。”

“阿姨，我能明白您在担心什么，我可以向您承诺，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任凭您处理。”

听时晋说完，景柔有些疑惑：“你这些话可能会让我妈妈不再反对我们之间的事，但突然变得很喜欢你，应该不至于吧。”

时晋搂着她：“可能你妈妈被我打动了，想通了？”

后来，景柔问过景秋蔓这个问题，景秋蔓当时的回答，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那天的话确实有打动我，不过真正令我态度转变的并不是因为他的话。你母亲我一把年纪了，还不至于因为几句不切实际的保证和承诺就彻底认可他。”

“结束谈话后我就回厨房了，从厨房出来时看到他拿着你的相框，我想，那个画面我可能很难忘记，他这人气质淡漠，即便跟我说话时，刻意压制着，但其实我还是能感觉到，可那天，他看着你的照片，像是盯着一件珍贵的宝贝，那个相框放在那很久了，相框里已经生了灰，他认真又细致的取出照片，动作轻柔在擦拭着相框内侧的灰尘。”

“将照片重新框到相框里后，我看到他对着你的照片笑，说实话，那个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出现在那个场景里，显得有些傻里傻气。”

“可对于女人而言，一个男人在一段感情里过于清醒和理智，并不是一件好事。

“小柔，爱一个人本身，本来就是一件很傻的事。那一刻，我相信他和我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女儿，能遇到一个相知相爱还能相守的人不容易，以后，你也别太恃宠而骄，婚姻需要经营。”

当晚，景小姐缩在被窝里，不厌其烦的叫着他的多重身份，“时晋，艾石先生，二傻子。”

时晋正洗完澡出来，头发办湿，浴巾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叫着好玩吗？”

“好玩。”景柔对着他妩媚的笑了下，“艾石先生这多变，我好像，必须重新拾我的身份，才能配得上你。”

时晋走到床前，温柔的吻了下她的唇，十分配合的问：“什么身份？”

不到10公分的距离里，景柔对他wink了下，“当然是，你的百变小甜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