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2 / 2)

到底是楚间熟悉宫内,三弯两绕就到了含蕊殿外,“去吧。”

楚间拉住从自己身旁走过顾尔,又补了句:“从没有人能从金內侍手中逃出去,明日定会让人满宫搜寻,你脖子上的伤瞒不住,明日你想个借口出宫,我安排人送你出城。”

顾尔一把甩开楚间的手,说:“我说了别管我的事。”说完便飞身翻进了墙内。

她三两下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下,藏进了墙角松动的砖洞内,又不放心地拔了几把枯草挡住了那砖洞,这才整了整衣冠走向自己的房。

关上房门,顾尔绷了一晚上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她轻轻揉着自己的脖子,也顾不得点上蜡烛,只想躺在床上睡上个一天一夜。

刚走至床畔,屋内瞬时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烛火。

顾尔瞬间警醒,转身之间借势就向身后飞出了一根细针,可待看清来人,她又慌乱地接住了飞针。

刚站稳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便听那人说:“你……”

话未结束便停止,顾尔困惑地看向那人,却见那人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脖间,她立即收拢衣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举不过是掩耳盗铃,又松开了手。

“公主还没睡下吗?”

花簌簌听到她的嗓音立即皱了眉,可却并没有立即发作,只是紧紧地看着她,直到把顾尔看到心里发毛。

顾尔刚从金桂子手中死里逃生时都没有这么慌,可在花簌簌面前却一点都挺不起腰来,连发丝都好像耷拉着一般。

“顾尔,我活了十七年,除了入宫之前道观内的师兄弟们,见你是最多的,我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姐,可我到底是忘了你身上背负了太多,你有你的不得已,我也有我的顾虑,你明日便出宫吧。”

顾尔越听越慌,摇着头说:“奴婢不出宫,奴婢受制于淮王不得已听从他的命令,可奴婢从来都没有存害公主的心。”

花簌簌沉默了着,她知道顾尔是真心实意待她的,可墨蝉姑姑的话还在她耳旁萦绕着,她不得不站在一个公主的身份上来考虑,作为一个公主而言,首先应该要考虑是否会损害皇室的利益,是否会引起朝局动荡,她纵然蠢笨不懂得这些,可也明白顾尔既然听从了淮王的话,便不会听从第二人了。

“我在这宫里也待不了几月了,你既然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借着这机会出宫去吧,难不成你想陪我去夏国吗?”

说完花簌簌咬了咬牙,狠心撇下了顾尔转身正要推门离去,顾尔一看心知她这次是铁了心一定要赶她出宫,她立马跪下抱着花簌簌的双腿泣不成声。

“公主,你不要奴婢了吗?”

花簌簌终究是心软了,长叹了一声,说:“顾尔,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随驾出宫时,你借口留在宫中就已让墨蝉姑姑起了疑心,特地让香儿盯着,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今日你一出门,墨蝉姑姑便寻上了我,否则我还不知你这样胆大包天敢擅闯华圣阁,你不知道这华国上下将华圣阁当眼珠子一样吗?顾尔,还好我是个公主,可我也只是个公主,趁着我还能保住你,你便出宫去吧,我不想看到哪一天你横着躺在我面前。”

顾尔松开了手,无力地看着花簌簌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翌日

顾尔背着包裹感慨地看着这座熟悉的宫殿,内心酸楚又不舍,可她只能离开,也许这一别便是一辈子了。

听到顾尔要离宫的消息,珠儿嗷嗷大哭,直抱着她不肯松手。

墨蝉姑姑看着眼前这番情景,上前拉开了珠儿,轻声用二人刚巧能听到的声音说:“公主仁慈,恩准你提前出宫,你要是心里还有她,便该顾忌着,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个掂量着些。”

说完,墨蝉退后一步,高声说道:“走吧。”

顾尔回头看了一眼花簌簌的寝殿,见殿门紧闭,花簌簌根本就没有见她最后一面的打算,她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迈步离去。

“哟,顾尔姑姑这是要出宫去啊。”

含蕊殿外,金桂子以及数十名侍卫早已等候多时,直等着顾尔一出去便将她一举拿下。

顾尔立即意识到她依然暴露,她庆幸自己出门之时,在脖间用脂粉盖住了伤痕,不凑近安根本敲不出,所以她面上维持了一片冷静,恭敬地向金桂子行了个礼:“见过金內侍,奴婢家中有事,公主恩准奴婢出宫探望。”

金內侍仍旧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身旁那个刚才与自己说话的小內侍又继续说道:“顾尔姑姑这嗓子怎么了,莫不是感染了伤寒,来人呐,快去请太医为姑姑诊治。”

说完,金內侍身后的侍卫二话不说就就上前钳制住了顾尔,墨蝉姑姑得知后立马上前斡旋,她也是个冷清的性子,即使见了金內侍仍旧一副常态:“见过金內侍,不知所为何事?”

说完,她看着被两个侍卫架住的顾尔,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金內侍来了,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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