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县主想必知道我自小在观内,应觉观内多是男子,不会看顾孩子,我幼时常哭闹,师兄们没有办法,便做了豆儿黄哄我吃下,一吃便好。”
花簌簌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收敛。
商流景到底比越溶溶心细些,知道花簌簌是想观内的师傅、师兄们了,忙说:“公主不知道吃没吃过灯盏糕?也是用豆做的,再过三月便可吃上了。”
三月,三月后花簌簌便要千万夏国和亲了。
越溶溶一愣,流景往日里心细如尘,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越溶溶思索了片刻,还是未想出原由,便也随他去了。
“闻喜还未出宫过呢,公主快同闻喜说说宫外是什么样子的。”说完越溶溶看着商流景,一脸委屈地说:“流景到底比我好些,往日里还同闻喜说说话,可自从那柳三公子来了之后,便再也没找过闻喜了。”
提到柳三公子,越溶溶还怕花簌簌不知道这人,解释道:“就是前太傅柳元家的三公子,唤做柳扶风,公主可听说过此人?他前日子还一跃成了正五品的尚书左丞,虽然这个官职在本朝是没什么实权,是个闲散的官职,但是从个平头百姓直升成正五品,又得了淮王的赏识往后官运不亨通都难。”
花簌簌目光微微闪烁,将手中的杯子缓缓放回了桌上。
“流景喜欢那柳三公子可喜欢的紧呢,日日在闻喜耳边念叨,话说那日春宴上,淮王还向皇上试了试口风,有意将流景嫁给那柳三公子。幸好皇上当时没松口,柳三如今因为父亲被人弹劾受了牵连,丢了官职不说,连府上挂着的先皇御赐的匾额都被摘了去,流景若是与他定亲的话,如今这局势,嫁过去就是吃苦,不嫁又会被人说嫌贫爱富。”
柳扶风被贬了官职?!
花簌簌一把抓住越溶溶,见越溶溶似被吓住了一样,目光直直的,到嘴边的话又转了个弯问:“柳元不是父皇的太傅?又早已离世,怎么突然会被人弹劾?又因为什么才被弹劾?”
商流景看着花簌簌极力装作冷静自持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
有趣极了。
她眉头轻皱,眼眸低垂,颇有几分落寞的样子,“义父说柳元被弹劾贪墨受贿,杀人灭口。人证物证都有,我求了义父好久,义父就是不肯松口,也不准我去见他。扶风他没了依仗,还不知道会被人如何欺侮。”
说到这里,商流景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花簌簌怕他们二人查觉出自己的担忧,被宽大的衣袖掩盖下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待缓过神来掌心已涌出细密的血珠。
商流景见花簌簌不再追问,便说:“不谈这些伤心事了,说说县主吧,我听义父说长公主看中了个新起之秀翁仲,还是大理寺卿翁之斐的嫡子,如今又得太子殿下倚重,正想求皇上撮合这段姻缘呢。”
越溶溶面上浮现一丝墨红,恼羞成怒轻轻锤了商流景一粉拳,“你怎么也同旁人一样取笑我。”
“哼,翁夫人若不是你公爹弹劾柳元,扶风也不会遭此劫难。”
越溶溶气鼓鼓地说:“谁是翁夫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二人打闹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是在含蕊殿内,又当着公主的面,忙起身打量花簌簌的反应。好在花簌簌不同她们计较,还帮着替二人整理衣衫。
越溶溶心里更喜欢这个公主了,甚至想着若是当年她没有出宫,她们二人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
花簌簌好奇地紧,“那翁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得我们县主这么嫌弃。”
“那冰坨子整日板着一张脸,不温柔体贴,又心思深沉,就连他爹也不过就是个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我嫁他是图他什么呢?”
是啊,图他什么呢。
碧玉年华的少女或多或少都会对自己的姻缘有所幻想和期待,只是当这份期待变成无奈的时候,就不那么纯粹了。
若是真心喜欢哪里还管他是不是貌比潘安,是不是温柔体贴,是不是位高权重,是不是城府深沉,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喜欢的就是什么样的人。
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又都困惑为什么另外二人也同自己一样叹了气,三人互相看着对方,想了想又各自叹了口气。
“公主,你这有酒吗?”
越溶溶的话让商流景很是震惊,忙劝道:“县主,这不妥当。”
“顾尔,去拿一壶酒来。”
很快,酒就送到了三人面前,越溶溶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鼓起勇气尽数喝了下去。
一杯下肚,越溶溶脸上瞬间增添了一抹薄红。
“你们两个怎么不喝?别怕,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们的,我不行还有我娘呢。”
商流景也豁出去了,将越溶溶替自己倒的酒一口喝个干净。
咚
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商流景已经倒在了桌上,愣是怎么都弄不醒。
越溶溶笑着说:“流景好酒量,好酒量。”
花簌簌轻轻锤了越溶溶一下,说:“流景不能喝酒你怎么还让她喝,她醉成这样怕是今晚只能在我这里将就一晚了,只是她爹娘那里......”
“怕什么,他爹娘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攀上了一个。”
越溶溶话里的意思花簌簌也听出了一些,却还是装作未听到一样,唤来了顾尔。
“顾尔,流景今夜要在我们这里住上一晚,你去把东边的侧殿收拾干净,好好照料。”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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