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打量着花簌簌,她难受极了,恨不得马上拔腿就走,可她不能,只能强行按耐住不适。
“臣女见过公主。”
花簌簌看眼前这二人着装,想来应该是名门贵女,她的慌乱与局促想来在这二人眼中显露无疑,这不就和以前总是想蒙混过关师父检查功课一模一样,想到这她紧绷地神经又放松了下来,“不必多礼。”
说完,微微颔首继续在灼热的目光中走入殿内。
还未走多远,刚刚那两个贵女便迫不及待毫无顾忌地表达对花簌簌的不屑与敌意,仿佛提前知道她根本无法拿他们二人怎么样。
“姐姐,瞧她那清高地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栖居于梧桐树的凤凰,其实只不过是只山鸡而已。”
“嘘,妹妹别这样说,好歹她身体里流着的也是皇上的血脉,是华国名正言顺地公主,与我二人有云泥之别。”
“是啊姐姐,你说同样是投胎,你瞧瞧人家多会,若是姐姐当初争气一点,说不定今日嫁往夏国的便是姐姐了。”
“若真是这样,姐姐一定不会忘了妹妹,有肉吃绝对不让你吃毛,哈哈哈。”
夏国初建国时,王宫中的贵族确实有过茹毛饮血的一段历史,不过一百多年过去,早就摒弃了这些血腥野蛮的习惯,但是素来以礼仪闻名的华国众人还是常会以这段历史来调侃嘲笑。
珠儿面上维持着和煦地表情,但是紧握地双拳出卖了她,听到这里她再也无法忍住,停步停滞试图转身与哪儿人理论一番。
花簌簌明白珠儿是想替自己出气,不过却不想同那两人浪费口舌与精力,一把抓住珠儿的手腕,不与理会。
永远不要试图与对自己有偏见地人去理论。
在道馆修习的日子,虽然正经地没学到,但是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
花簌簌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尽力忽略那些窃窃私语与探究地目光。
所幸,皇上携皇后的出现解了她的围。
花簌簌回忆着往日里嬷嬷的教导,学着行了礼,“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多日未见,皇儿清减了不少。”
花簌簌看着眼前身着玄色龙袍的人,高鼻大眼,气宇轩昂,还有那即使笑着也掩盖不住的王者之气。
若不是眼角与额头在说话间出现的皱纹出卖了他的年纪,根本不能让人察觉到这个威严又贵气的人已经四十有余了。
她的父亲不曾欢喜与庆幸她的回来,反而目光中还裹挟着根本不掩饰的疏离。
认识到这点,花簌簌暗自苦笑了声。
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是,多谢父皇关怀。”
皇后见状,说道:“皇上这是在怪罪妾身吗?妾身近日琐事缠身,倒是忽略了公主,公主身边的几个丫头到底是年轻,照顾不周,不如这样,妾身把墨蝉送与公主,墨蝉跟了妾身多年,最是心细。”
花簌簌头疼极了,转瞬间身边就多了一双皇后的眼睛,但是她无法拒绝。
“墨蝉,你可要好好教导公主,虽说皇上素来不介意这些,但是皇室的规矩和体统还是莫要丢了。”
墨蝉:“是。”
“好了,今日是春日茶会,可别让重爱卿们久等。”
皇后端庄地笑着,微微颔首。
皇上花渐遥余光看到自己皇姐的独女越溶溶翩然而至,眼神中的冷冽之意瞬间变得和善了几分,他说:“溶儿来了。”
“溶儿见过皇上,见过皇后。”
说着便先落了座。
“瞧瞧我们溶儿,举止端庄,这气度这优雅,便是连本宫也比不上的。”
皇上花渐遥在皇后开口时脸色还未褪去的笑意瞬间便僵了,生怕皇后说出什么话,待她说完,这才缓和了一些。
皇后戏谑地扫视了众人一眼,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子,一边说:“一看便是继承了父母上好的血统,这天生的气度,旁人学也学不会。”
说完堂下众人脸色煞白。
皇后一句话打了四个人的脸。
这华国人尽皆知,长公主下嫁给了一个马夫,而且是罪奴之后的马夫,低贱至极,可长公主却喜欢的紧,所以要说闻喜县主血统高贵着实不搭边。
如此便是讽刺了长公主与其女闻喜县主越溶溶。
而华国仅有的两位公主生母也不是贵门之女,尤其是其中一位生母是宫婢出身,根本谈不上高贵。
刚刚皇后才说公主不识规矩,又用闻喜县主相比。
又讽刺了公主和宠爱宫婢的皇上。
当真是厉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