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医者来了。”一道细柔细柔的声音提醒道,因彻只好暂时放下疑惑,抬头看了过去。
明黄色的门帘被两侧的侍女抬起,大片大片的明媚金光争先恐后的钻进了屋子里,一个清瘦的人影逆光站着,模糊了面目,接着他抬腿走了进来,不紧不慢的脚步,一下一下的极有规律。
待走进阴影处因彻才看清这人的面貌身穿藏青色袍子,手腕足腕处用白绸带勒紧,显得干净利落,眉眼凌厉,唇角微微下拉,显得严肃古板,走进了可以闻到隐隐的草木香气,看起来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人。
因彻刚这样想完,周医者就快步走了过来,面上紧张而又急切的问道“小师傅哪里不适”
因彻“”
“难不成还真落下了病处”见因彻不做回答,他反而自我怀疑的皱起眉头,侧身坐在了床边,雷厉风行道“小童,把我的医具准备好。”
“唉”刚刚小跑进来的小童,顾不上歇息片刻,便利落的从储物袋里拿出医长大人惯用的药台放在床边,又依次拿出医具摆在了上面。
还有空偷偷的瞄两眼因彻,心里想到原来这就是救了医者大人双亲的小师傅啊,看起来还真的小,这么小小的一团,搁在他们村里这么小的娃娃,还都在捏泥巴呢,可怜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听师兄说刚送回来的时候,这小孩就跟从血水爬出来的一样,且经脉丹田骨骼尽碎,浑身软趴趴的,受了老大的罪了。
也难怪师傅这么紧张,将他甩下老长的一段路,他都快跑断腿了才追上来。
因彻看这几人这么紧张,不由得开口安抚,“周医者,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头还有点痛,缓缓就好了。”
周医者听之,稍缓了一口气,但仍旧把住因彻的脉门,细心探查了一番,发现的确大好后才点了点头,“的确无碍了,待我再开两幅滋养神识的药,明天就可以大安了。”
南山“那就麻烦你了,周医者。”
周医者就着医台刷刷刷的写了满满的两大章纸,不甚在意道“不客气,如果不是小师傅出力救了船队的人,我有生之年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我那老父母。”
因彻恍然大悟,原来是有原因的,但是他主动提出来破阵也是为了自己,现在却因此被人如此恭维不由得受之有愧,“周医者,此功并不在我一人,如果不是前辈们信任我,将诸多修为毫无保留的渡给我,我也没有实力打破那方结界。”
周医者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小师傅知晓破阵之法,并以几身为针眼,恐怕上万修士凡人都要无辜丧命,这个情是你该乘的。”
因彻刚想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一阵响动,然后又背光走进来一个人,屋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城主大人。”
“诶”因彻微微睁大眼睛,这是他昏迷前见到的那个人
只见那人穿着大红锦服,宽大的袖摆张扬肆意,乌黑的长发用一条黑色缎带系在发尾分不清是头发更黑一点还是缎带更黑一点,高大的身子站在床边遮住了窗前投射进来的光亮,将因彻小小的身子整个笼罩在阴影之下。
因彻微微眯起眸子,秀气的大眼直视上方的俊颜,和那双褐色的眼珠对上清冷似雪山之巅,霸气如顶天之山,变幻莫测,宛如深渊。
“前辈。”因彻稚嫩平稳又带着敬意的称呼,一双小手合于胸前行了一礼,“晚辈抱恙在身,礼节不全还请勿怪。”
严岑风摆了摆手一双眸子深沉难测,低声说道“无碍,小师傅对于我商会有大恩,在下前来是来道谢的。”
因彻听到这里有些头痛,他真的是为了自己,这些人完全没必要心怀感激。
于是他只好强撑起笑脸,“城主大人赞谬了,小僧做事只是遵循本心而已,大人不必感觉亏欠。”的确是遵循本心,因为不自救的话他也要玩完。
严岑风摇了摇头,这孩子还太小,不明白这次事件会对月轮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身为商会长老之一的他很清楚,万一这次救援不及时,月轮商会恐怕要承受大陆大部分势力的怒火,到那时
更何况他还救了被送往西大陆求医,一直呆在船上的爱子,既然商会里的那些人不承认这份情,那往后就由我当他的后盾吧。
白狼城世代城主的底线有恩必承,有仇立报,有恩于我城者当奉为上座,有仇于我城者当千里追杀,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