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说什么好,我只是提前提醒你一声,不要被我的小皇叔迷住了眼”季羽再次提醒。
朱灵冷哼一声,挑眉白了他一眼。
“你对自己着实有些不自信,你这张脸拿出去可以直接刷”
“什么意思?”季羽不太明白。
“就是你长了一张讨喜的脸,这么美的脸拿出去,只要遇到女子,心甘情愿给你掏银子,找住所,不需要花一点点钱,人间俗称小白脸”
朱灵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她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嚣张。
季羽别看温和谦逊,实则也是一个老古板,平日里规规矩矩,只有在朱灵身边,才会有一丁半点的活泼。
如今被朱灵调侃,微微皱了眉,伸手在她的面颊狠狠捏了一把。
“小白脸你喜欢吗?”
“不要,我还得掏银子,我现在穷的,翻衣兜都听不见铜板响,师父说你会给我聘礼,我怎么没见到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吗?”
朱灵样子十分娴熟,特意扯了扯自己的裙子,压根就没有发现袖兜,衣兜可以装东西的地方。
她将白白嫩嫩的手伸在了季羽面前。
“原来是这样,这个可以吗?”季羽突然反应锅来,他将自己的下巴放在朱灵的手掌心,一双漆黑的眼睛眨巴了好几次。
朱灵黑了脸,看了他一眼。
“银子来的实在,回到你们族中,猫眼宝石,翡翠通通上几套,到时候等你欺负了,我就带着这些东西跑路。
朱灵收回了手,她虽在调侃,瞳孔却没有一丝半点的笑意,这是真的。
吃干抹净之后,怎么也得找到一个逃跑的法子,在逃跑的路上也得有一些银子。
季羽顿时黑了,眼底泛着寒意。
“还没回家去,你就跟我玩这一套,幸得提前没有将彩礼给你,否则这会儿你早已不见了踪影”
两个人坐在洞里斗着嘴,洞外相隔百里之远。
有两道身影打的难舍难分。
其中一人身着黑衣,手持一把宝剑,剑气扑面而来,利刃即将割裂对面白衣男子的长服。
倏地,白衣男子身后涌现受到残影,骤然间将那黑衣男子紧紧包裹,天地间不再见日月星辰。
浓郁的剑锋刷刷而来,撕裂身后高大的树木。
黑衣男子向后退了一步,冷眼相待。
只见那白衣男子手持利刃走来,步步带风,相伴着数道残影,裙摆无风而动。
“文青许久不见,你以这样的姿态出现,真是逍遥宫的风采呀”
男子踏着幽冥焰火走来,满脸孤傲。
低沉的声音似泉水叮咚,又像从暗处处爬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白泽几百年不见,你我相见,竟要动手,却符合你的风格”
文青冷笑一声,走到白泽面前,二人气场不相上下。
“正因为许久不见,才要打一打,让我看一看你是否如师傅口中所言?”
文青剑指着他,两个旗鼓相当,但要按品阶,文青稍逊。
只是他基础打的牢固坚实,有心疾的,能有今日的成就已然很是厉害。
白泽是上神,法力无边,但贸然对一个仙君动手,就有失风采。
手里的剑,在他面前却没有动。
“文青,你终究是栽了”白泽上神勾唇一笑,让人神魂颠倒。
话锋陡然转至冷冽,目光宛如刀锋犀利。
“怪不得你会对我动手,原来你是怕我同你抢一个师妹”
“白泽不许你这样说她,什么叫抢”文青终究没有沉住气,低声吼道。
他两眼赤红,紧盯着对面风轻云淡的男子,他们俩相识而且同时修炼,本来是一等一的天才,因他身体有残缺发展受限,才会有如今的尴尬场景。
白泽不为所动,走到他面前。
“师傅答应了,让我自己去瞧一瞧,你夜里出行,想来也打着这样的目的吧”
白泽轻笑一声,倾身向前,眉峰几乎要抵在文青的侧脸。
“追求可以,唯独不能践踏她的真心”
文青忍着心中的烦躁,颇有几分语重心长。
“这话你配说吗?”
话一出口,浑身的法力瞬间释放威压,让文青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急忙手持一柄剑狠狠插在地上,勉强将自己支撑起来。
白泽突然像发了疯,怒不可遏,继续开口,他的剑快先一步,抵在了文青的脖颈。
若是轻轻一使力,定然血溅当场。
“我可是听说了,她在逍遥宫过得并不好,你们三师弟算计她的时候,怎么不说,如今懊悔自责,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文青膝盖弯曲,感受到情所未有的悔意,愧疚,从来没感觉这样的东西可以像一把利刃狠狠捅死自己。
他对上好有那双平淡的眼睛,顿时心惊肉跳,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
“原来你也知道”文青苦笑一声,他突然松了手,扑通一声跪坐在地。
懊恼自责,折磨的他不像个人。
白泽不为所动,收回宝剑,缓慢跪在他面前。
“这事儿我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没有开口罢了,师父之所以会提起我,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不知道我与她之间有着上万年的情感纠葛
若是我当初早早出了手,她也不必受这样的屈辱”
白泽将双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缝隙中透出那双赤红的双眸。
眸子闪过痛苦、怜惜、憎恶,乃是说不清的情感。
文青浑身一震,他很聪明,很快猜中了其中的关节。
“你与小师妹……”
后面的话被他吞了回去。
白泽双手挡住了清亮的眼睛,同时也盖住了苦涩的笑,他带着几分懊悔的开口。
“你不知道当年她出生,我去过朱雀族,那时我也没多大,带我的人便是师傅,只此一眼,我就将她记在了心里。
本想着等她年岁见长时,我就娶她回家,从而将她护在我身边,谁知朱雀族出现了大的动乱,朱雀神尊没多久陨落,师父痛苦自责,想要将朱灵带回族中抚养
可是一直她身边的奶嬷嬷是个性子执拗的。
不愿我们带走,每隔百年时间我都会去一次,见证着她从襁褓婴儿一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当我鼓足勇气表明自己真心时,她却去了逍遥宫。
后来就有你们算计的一切,凭什么?
你们欺她,辱她,恨她,毁她,如今又要她死心塌地的为你们解毒,换内丹,还想要她做你们的夫人。
世间哪有这样好的事情,凭什么”
白泽狼狈地跪在地上,喉头发出不甘的低吼
他恨自己为什么当年不坚持原则,直接将朱灵带回去。
他又恨自己为何迟迟不动身,多年过去了,午夜梦回时,折磨得痛不欲生,却又迈不出那一步。
如今又听朱灵季羽关系甚好,他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他没有脸面去见朱灵,更不敢以这样的姿态去见她。
对面的文青瞳孔猛的一缩,他不敢相信这个年轻的上神,心中藏了这么多的事情。
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抬手在自己的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剧痛袭来,疼得他龇牙咧嘴,他这才明白是真的。
“懦夫。”他狠狠的一手捶地,叫了一声。
白泽似乎浑身被抽干了力气,扑通一声躺在地上,再也不动,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
“要不是懦夫,怎么会有如今的场景?当真是老天有眼呀”
白泽也累了,顺势躺在一侧,看着头顶黑乎乎的天空。
脑海中过了许多与朱灵有关的场景。
没有资格安慰他,也不想安慰,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呆着,直到下起了雨。
噼里啪啦的雨点落在地上,又打在了二人的身上。
他们不管不顾,直到浑身彻底被打湿,感受到冷意,换了个姿势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