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番外(2 / 2)

储君之妾 天行有道 4276 字 4个月前

“什么大事,婶婶既然有病,只管派人请去,张太医医者仁心,不会不依的。”傅瑶说道。

“那可不成,咱们请是不中用的,只有你请,张太医才肯动身呢。”

三夫人脸上的笑容越不堪了。

大夫人看着厌恶,索性转过头去,却听三夫人关切地问道:“嫂嫂,我听说珍儿病了,今早才没来看望老夫人,不然也让张太医瞧瞧吧?”

这话引得傅瑶注意,“五姐姐病了?”

大夫人恨不得赏这位弟妹一巴掌,好端端的,提起傅珍做什么。

傅珍的确称病,躺在床上休养——可大夫人很清楚,她这个女儿一向身体壮如牛,根本没病,定是在傅瑶那里受了气了。这会子若让张太医诊看,查出是装病,岂不更要难堪?

思及此处,大夫人故作从容说道:“她哪有什么病,不过是昨儿晚膳吃多了,积了食,疏散疏散就没事了。”

丫头们都捂着嘴偷笑起来。

罢了罢了,少不得丢点颜面,总比被人戳穿好。大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位三弟妹——可惜三夫人一双眼睛都殷勤地放在傅瑶身上,压根没有瞧见。

上午给老太太施完针,张太医便踱到傅瑶这边来,向她汇报诊治的情况。

傅瑶随意听了听——反正也听不大懂,至少结果是好的。她便点了点头,“有劳张太医您了。”

张太医收拾药箱准备告退。

傅瑶看着他老而挺直的背影,忽然问道:“张太医,我有一事不解,可否求教?”

张太医停下脚步,“良娣请讲。”

“我观大人平日为人,似乎颇由自主,然则方才在众人面前,大人又为何对我毕恭毕敬呢?”傅瑶字斟句酌问道。

她只盼不要触怒这位老大人才好,虽然她说的是实话——明明昨天来的时候,这位大人还是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样子,怎么过了一夜就转了性了?

不,也不能说转性,明明他对傅府诸人,也还是这般桀骜,唯独对她十分客气——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张太医不是真睡着了,只是向傅家炫示自己的身份而已,否则秋竹不会一叫便醒。

张太医淡淡说道:“无他,都是太子殿下的嘱咐耳。太子殿下说了,老臣私底下如何不打紧,当着傅良娣的面,万不可乱耍脾气,失却良娣您的颜面。”

傅瑶听得怔怔,敢情这位老太医,就是太子专程送来帮她打脸的。

太子殿下真是个好人。她不无感激地想。

天尚未明,整个屋子都是漆黑一片。她不敢点灯,怕惊动了太子,遂小心翼翼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去够旁边案上的茶壶——茶壶是她故意放这么近的,为的就是这种时候方便。

岂料太子浅眠,还是被她吵醒了。

太子有一把清亮的好嗓子,因困意带了几分低沉,听起来反而有些心痒痒的,“睡不着吗?”

傅瑶忙说道:“不是,我有点口渴,想喝水。”

虽然知道按照古代女子的惯例,她该自称妾身或妾,傅瑶总觉得有些拗口,索性怎么舒服怎么来。

好在太子也不计较。

太子摸索着擦亮灯盏,执起桌上陶壶,倒了一杯水给她,“喝吧。”

傅瑶小心翼翼接过,恭敬有礼道了一声,“多谢。”慢慢啜饮起来。

她穿越过来不过一月,对太子的习惯秉性都不熟悉,有时候却也觉得眼前的男子难以捉摸。譬如说,喜欢在奇怪的地方照顾人。

像倒水这种小事,她明明自己来就好,太子却偏偏要展现自己体贴的一面。

傅瑶也只好由他。

在昏暗的灯火下,傅瑶玉般的面庞被照耀得明净滋润,唇上的水渍更仿佛清晨荷叶上的露珠,灼灼闪着辉光,令人情不自禁想捻起一观。

太子果然伸出手去。

傅瑶的唇被陡然触碰,吓了一跳,“殿下您做什么?”

太子低低说道:“我想抱你。”

傅瑶不是不晓事的小姑娘,很知道“抱”这个字并不像它的字面意思那样单纯。她红着脸,嗫喏道:“可是前半夜……”

前半夜刚做过一次,现在又来……

身为一国储君,纵欲过度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太子却不像她这般多思,“怎么,你不愿意吗?”

这种问法……她哪里敢说自己不情愿——身为太子的妃妾,伺候太子是分内之事,何况,那种事对她而言也不怎么难受,有时候还很舒服。

太子的下巴已磕在她肩头上。傅瑶略想了想,红着脸,反身回抱住他。

两人倒入帐中。

天明时傅瑶才悠悠醒转,身边人已经不见,太子早在鸡叫头遍时就已起身,他要随陛下入朝听政,这点勤勉是少不了的。

一个圆脸儿相貌和善的丫头过来伺候主子梳洗。

她是傅家小姐——亦即是这具原身——亲口指定的贴身丫鬟,名叫小香。傅瑶起初有些担忧,怕对方瞧出自己是个西贝货,好在自己掩饰得很好,或者说小香智商不高,并未瞧出异样。

小香一壁替主子梳,一壁笑嘻嘻问道:“良娣,昨夜与殿下相处得还好吧?”

既然太子不在,傅瑶就懒得再假装羞怯,只点了点头,“无甚大碍。”

小香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那就好,婢子还真怕您不习惯呢。”

她这番话其实有些深意。

傅瑶刚穿来的时候,对于原身的情况还是一片模糊,脑子里残留的一些记忆帮不了她什么。她只能依照自己的直觉行事。

那夜太子来殿中探望,傅瑶寡言罕语地应酬了一番,以为自己该尽嫔妃本分,遂大着胆子、假装熟练地解去了太子的衣裳,谁知却看到太子一脸震惊地望着她。

她后来才知道,原来傅良娣入宫半年,太子竟从未在此留宿过。

这委实令她不解,据她所知,偌大的东宫,总共就她这么一位良娣,太子妃之位空悬,余者妃妾之位一概也无。太子这血气方刚的年纪,究竟是如何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