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王鹿刚被母亲指着鼻子骂“读大学有什么用，不如早点嫁人换彩礼”，她躲在学校天台的角落里，对着手机敲下满屏压抑的文字。</p>

匿名账号回复：“别听她的，你拥有为自己人生做选择的权力。”</p>

一来二去，她们成了隔着时差的网友。</p>

王鹿说原生家庭的寒冷，说被贬低到抬不起头的自卑，苏仙说跳舞的压力，说被镜头盯着的窒息。</p>

王鹿没钱交学费时，银行卡里突然多了一笔匿名汇款，附言只有“去读书”。</p>

苏仙对着镜子练舞到崩溃，凌晨三点接到王鹿的电话，那边说“没热情就拼技巧，让技巧弥补你缺失的热情”。</p>

可这次，苏仙只说要来中国，让她帮忙找份简单的工作，关于退圈声明，关于突然的消失，半个字没提。</p>

王鹿的心里有一丝恐慌，但更多的还是担忧。</p>

苏仙垂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声音轻得像羽毛。</p>

<i>苏仙</i>我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已经跳不了舞了。来中国，是想好好治疗，也是想离以前的日子远一点。</p>

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假发，发丝的触感有些生硬，和自己原来的长发完全不同。</p>

<i>苏仙</i>不想被人认出来，就……女扮男装了。</p>

王鹿盯着她看了半晌，从额前垂落的黑色假发，到刻意压低的声线，再到那件宽大得遮住身体的黑色风衣。明明是刻意往少年气里扮，可露出的那截脖颈，皮肤白得像是牛奶。</p>

她忽然笑起来，手肘往沙发扶手上一撑。</p>

<span>王鹿</span>不愧是我们的冷水仙，扮成这样都好看得扎眼，我都想嫁给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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