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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时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弟弟。</p>

病房的灯光在茶时润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将他刻意维持的笑容照得有些脆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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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茶时砚</span>“小润，”</p>

茶时砚轻轻开口，声音像羽毛一样轻。</p>

<span>茶时砚</span>“你还记得你站上舞台的样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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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时润微微一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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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茶时砚</span>“那时候你才十六岁，穿着演出服，站在《新声代》的海选舞台上。评委问你为什么来参加比赛，你说——”</p>

茶时砚顿了顿，眼里泛起温柔的笑意。</p>

<span>茶时砚</span>“你说，你想让所有人都听到你写的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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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茶时润</span>“那时候年纪太小，比较天真。”</p>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为了拍摄而精心修剪的指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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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时砚从病床上微微直起身，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陈旧的笔记本。本子的边角已经磨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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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茶时砚</span>“这是你离开时留下的创作本。”</p>

茶时砚轻轻抚过封面。</p>

<span>茶时砚</span>“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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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时润的呼吸骤然一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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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这个本子。</p>

里面记录着他二十岁前所有的音乐灵感，每一页都承载着那个年少轻狂的梦。</p>

他以为早就把它丢在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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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茶时砚</span>“前几天，我联系了林老师。”</p>

茶时砚继续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弟弟的脸。</p>

<span>茶时砚</span>“他说，如果你愿意，他依然可以为你制作专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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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时润猛地抬头，</p>

<span>茶时润</span>“你什么时候联系的？你怎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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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茶时砚</span>“我你哥哥。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可以为了我放弃梦想，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毁掉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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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时砚眉眼弯弯，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茶时润其实一直都没怎么变，始终是个笑起来带着孩子气的少年。</p>

茶时润望着哥哥苍白却坚定的脸，突然感到一阵鼻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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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茶时润</span>“可是特效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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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茶时砚</span>“我已经申请了临床试验项目。”</p>

茶时砚打断他。</p>

<span>茶时砚</span>“成功率或许不高，但至少不需要你再为此牺牲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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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时润久久没有说话。</p>

他伸手接过那个陈旧的笔记本，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p>

七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折叠，那个满怀音乐梦想的少年与如今这个为生计奔波的他，在这个病房里重逢。</p>

送走茶时润之后，茶时砚呼吸突然急促起来。</p>

剧痛如细密的针尖，一寸寸刺穿骨骼。他伸手想去按呼叫铃，指尖却不受控制地轻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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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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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林未</span>“茶时砚？”</p>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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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时砚抬眼，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站在门口。</p>

那人身形高挑，胸前别着的名牌上写着“林未”二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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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林未</span>“我是你的新心理评估师。”</p>

林未走进来，手里的平板电脑闪着冷光。</p>

<span>林未</span>“你弟弟刚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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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时砚勉强扯出一个微笑，</p>

<span>茶时砚</span>“是，林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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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的视线在他汗湿的额头上停留片刻，眉头微蹙。</p>

<span>林未</span>“疼成这样还硬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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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毫不客气，动作却利落地调整了输液速度，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药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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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林未</span>“新配的止痛药，比之前的剂量轻些。”</p>

林未将药盒放在床头。</p>

<span>林未</span>“你这种情况，光靠意志力可扛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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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时砚有些意外地看着他，</p>

<span>茶时砚</span>“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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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林未</span>“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