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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晚高峰，写字楼里的人如潮水涌出。</p>

池骋坐在车里，连车窗都不敢降下，只是隔着一层玻璃，沉默地望着那一张张模糊的面孔。</p>

直到人群中，陆清屿浑身发光似的走了出来。</p>

池骋呼吸都停了。</p>

少年看起来心情极好，正侧着头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眉眼的笑意亮得晃眼。</p>

池骋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胸膛，可四肢却沉得发僵，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无力感。</p>

眼看着陆清屿要上了祝贺的车，池煜犹豫着开口——</p>

<span>池煜</span>“你不去找他吗？”</p>

<span>池骋</span>“我就是想远远看他一眼。”</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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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半个月，日子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池骋一头扎进集团的事务里，忙得脚不沾地。</p>

池远端看在眼里，暗暗吃惊——儿子像是变了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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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煜每天和他待一块儿，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比谁都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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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的生活成了恶性循环：清晨睁眼就扎进公司，深夜应酬时烂醉如泥，第二天又像没事人一样准时出现在公司。</p>

拼了命的工作、喝酒。</p>

他的话越来越少，浑身的忧郁味儿越来越重。</p>

直到那场酒会上，他突然捂着胃弯下腰，最终栽倒在地——胃出血。</p>

池煜冲过去，把人事不省的他抱上了救护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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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郭城宇提着保温桶进来，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眼下发青的发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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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郭城宇</span>“两天不吃饭，下午靠止痛药硬撑，晚上就敞开了灌酒。池骋，你要不要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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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眼皮都没抬，只是缓缓闭上眼。</p>

郭城宇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p>

<span>池骋</span>“把蛇拿走。”</p>

<span>郭城宇</span>“在你那养都得养死了。”</p>

<span>郭城宇</span>“你到底在想什么？”</p>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股子拧巴劲儿从何而来，可他不敢闲下来，一闲下来心口就像被掏了个洞，空虚的可怕。</p>

只有醉酒后意识模糊时，那些被死死压住的念想才敢钻出来。眼尾的泪光闪烁，模糊了视线，眼前却清晰地晃着那个人的影子——</p>

是笑，是哭，是皱眉。</p>

<span>郭城宇</span>“有什么事情把人喊过来，说清楚不就行了。”</p>

池骋的睫毛颤了颤，喉间滚出一声极轻的嗤笑。</p>

<span>池骋</span>“有什么好说的。”</p>

郭城宇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上一放，掀开盖子时蒸腾起白雾。</p>

<span>郭城宇</span>“陆清屿这阵子，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和你一样，也很拼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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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不提的名字猝不及防在耳边响起，池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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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池骋</span>“跟我有什么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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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郭城宇</span>“那天在楼下堵他的是你，现在躲在病房里装死的也是你。池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拧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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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暗下来。</p>

池骋忽然想起少年那天走在人群里的样子，阳光落在发梢上，笑起来的时候带着点孩子气。</p>

池骋心理防线似乎终于被击破，他垂着头闷闷开口。</p>

<span>池骋</span>“我怕他看见我这副鬼样子。”</p>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p>

<span>池骋</span>“更怕他根本不在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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