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猛地往下沉，像坠进冰窟。</p>
池骋疯了似的往里冲，卧室的衣柜空了大半，他买给陆清屿的那件羊绒大衣不见了。</p>
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p>
他掺抖着手给他打电话，听筒里只有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一遍又一遍，像钝刀子在心上割。</p>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p>
直到电话被人接起，传来的却是郭城宇漫不经心的声音。</p>
<span>郭城宇</span>“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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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池骋</span>“陆清屿在祈安那儿吗？”</p>
池骋的声音发紧，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急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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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郭城宇</span>“没有啊，”</p>
郭城宇顿了顿，语气里藏着点说不清的意味。</p>
<span>郭城宇</span>“祈安跟我在一块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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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没听出那是谎话，只觉得一股血气冲上头顶，挂了电话。</p>
他冲出庄园，车开得飞快，先去了陆清屿的公司，又飙去那栋他说有念想的筒子楼。</p>
——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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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路边，池骋趴在方向盘上，胸口剧烈起伏。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他和陆清屿的聊天界面。</p>
你在哪？</p>
看到之后回一下我。</p>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p>
你生气。我给你道歉。</p>
你别玩失踪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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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池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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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争吵明明只是小打小闹，他都想好了回家要怎么哄——把陆清屿按在沙发上亲到他求饶，再变戏法似的掏出他喜欢的那款限量版耳机。</p>
池骋突然想起，上次吵架时他说过的再有下次，就让他再也找不到他。</p>
所以.....不是闹脾气玩消失，是分手吗？</p>
找个念头一出，池骋气得想把手机砸了。</p>
<span>池骋</span>“不好的，不会的。”</p>
清清才不会不要我。</p>
他猛地想起一个名字，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p>
<span>池骋</span>“汪硕，你他妈找陆清屿了是不是？”</p>
<i>汪硕</i>“池骋，你他妈找旧情人问新情人？你丫没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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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怒火中烧，只能用发火掩饰自己的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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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池骋</span>“他在哪？汪硕，我警告你，别他妈搞小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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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汪硕</span>“搞小动作的是你吧？”</p>
汪硕轻笑一声，背景里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脆响。</p>
<span>汪硕</span>“当年你怎么对我的，现在又怎么对他——池骋，你这辈子就只会这一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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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被狠狠挂断。</p>
陆清屿从来不会是玩失踪的性子。以前就算闹，也只会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等池骋消气了递杯温水，眼眶红红地说“别生我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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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次，他带走了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好像真的要把自己从他的世界抽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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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突然觉得心脏被掏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p>
他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绕，路过那家便利店，橱窗里还摆着喜欢的青提断奶。路过他们一起遛狗的林荫路，长椅上空空荡荡。</p>
回忆一点点涌来，恐惧感越来越深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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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跌跌撞撞地走出车子，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寒颤。这时才发现，自己连陆清屿可能去的地方都想不全——</p>
他总以为陆清屿会一直在原地等他，从未想过要去记他的喜好，他的朋友，他藏在心里的委屈。</p>
就这么耗着，将人耗走了。</p>
他打了无数遍电话，杳无音讯，仿佛彻彻底底消失了一样。</p>
他在路边突然蹲下，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眼里第一次浮现无措和狼狈。</p>
哥错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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