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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天光未亮。</p>
祈安在朦胧中睁开眼,高烧让视线模糊成一片。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床头一盏小灯晕着暖黄的光,他的意识漂浮在虚实之间。</p>
喉咙干涩得像被火灼过,连吞咽都带着刺痛。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耗尽了力气。</p>
房间里流淌着低缓的钢琴曲,空气中飘散的冷冽雪松与琥珀的气息——是那个人的味道。</p>
祈安恍惚地想,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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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样一个陌生人,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p>
朦胧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轻手轻脚地为他更换额上的冷帕子。冰凉的触感让他舒服的睫毛轻轻颤了颤。</p>
男人微凉的手掌偶尔擦过他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p>
祈安无意识地往那凉意靠近了些,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孩提时。</p>
那时他发烧,母亲也是这样整夜不眠地守着他,用沾了凉水的毛巾一遍遍为他擦拭滚烫的额头。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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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水悄无声息地滑入鬓角。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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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城宇动作一顿。</p>
他俯下身,借着熹微的晨光,看见少年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睫毛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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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郭城宇</span>“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p>
他低声问,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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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p>
郭城宇立刻会意,托着他的后颈将人微微扶起。一杯温水递到唇边,水温刚好,还加了蜂蜜,甜丝丝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滋润了干裂的疼痛。 </p>
<i>祈安</i>“我想睡一会”</p>
祈安恍惚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那只温暖的手掌在他发顶轻轻揉了揉,像是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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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郭城宇</span>“睡吧。”</p>
他重新坐回床边,看向他时,眸子盛满了心疼。</p>
<span>郭城宇</span>“我在这儿。”</p>
男人的声音混在渐弱的钢琴声里。 </p>
祈安模糊地应了一声,在熟悉的松木香中再次沉入梦乡。</p>
这一次,梦里没有刺骨的雨水和疼痛,只有一双温暖的手,将他从深渊边缘轻轻拉回。</p>
◇</p>
陆清屿被池骋拎到了衣帽间。</p>
他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趾不自觉地蜷缩——</p>
池骋的视线像有实质般扫过他的腰腿,那些刚被涂抹过药膏的痕迹在晨光中泛着微亮的光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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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池骋</span>“穿衣服。”</p>
池骋扔过来一件白色丝质衬衫,自己则靠在衣柜旁点烟。</p>
打火机咔嚓一声,火焰映亮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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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屿接住衬衫,布料滑过指尖时像触摸一泓泉水。他慢吞吞地穿着,故意让每个动作都拖得很长。</p>
池骋盯着他的动作,吐出一口烟圈,黑眸在烟雾后晦暗不明。</p>
<span>池骋</span>“再磨蹭就光着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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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陆清屿</i>“池哥今天不是要去斗蛇场吗?”</p>
陆清屿系到第三颗扣子时突然抬头。</p>
<i>陆清屿</i>“我帮你挑衣服吧”</p>
这不是询问,而是陈述。没等池骋回应,陆清屿已经光着脚跑到衣柜前,纤细的手指在一排排衣物间穿梭。</p>
池骋的衣帽间像他这个人一样,充斥着暗沉的色调。</p>
池骋掐灭烟,大步走过去按住他的后颈。</p>
<span>池骋</span>“谁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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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陆清屿</i>“这件。”</p>
陆清屿转身,手里举着一件暗红色丝绒西装外套,险些撞上池骋的胸膛,</p>
<i>陆清屿</i>“《Vogue》说这是本季最性感的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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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盯着那件从未穿过的外套——去年品牌方硬塞来的礼物,一直挂在衣柜最里侧。他皱眉。</p>
<span>池骋</span>“老子又他妈不是模特,出去相亲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