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海贼预判了预判的刺客预判了军阀的预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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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扎提的脸色陡然一变,潜意识握紧自己的拳,塔莎依然面不改色,无视对方的尴尬,继续自己的推理,“在我的印象里,盗贼才在指缝中间长茧,细碎的伤痕则是撬锁时残留的创伤,难道你经常半夜撬锁去你的情妇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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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再惊世骇俗的瓜闻,亦不妨碍塔莎用镇定自若的语气描述,凉薄的声线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刺客总是要用平常心对待反常事,练就的心理承受界限远超普通人,奈何照样难敌历经数年风浪沧桑的海贼,她输得心服,口不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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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弥娅差点没接稳装满金银财宝的包袱,谨慎地观察着脸色不佳的军阀。一表人才的相貌,一言难尽的嗜好,她拿到包袱后条件反射倒退几步,并不想靠近行为不检点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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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嫖妓的功夫,不如多练一练真功夫,床上技巧再厉害,也没有保命的技巧来得实在。”念及还有一名未成年少女在场,她立马点到即止,懒得和对方扯少儿不宜的内容,“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今日六千万,明年今日的五亿,切勿忘记。”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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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哭无泪的军阀正想哭穷,却瞥见对方的手中小刀飞转,又联想到自己的护卫军被狂殴的场景,饶是怀着满腹的委屈与抱怨,他也不敢泄露一星半点。之前他的确跟小有名气的海贼做过军火生意,并没有跟皇帝级别的海贼打过照面,但他清楚四皇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挑衅的恶势力,只好另辟蹊径与对方委婉周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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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每年进贡的数目,五千万没问题,一亿也没问题,五亿我是真的力不从心,可否酌情减少一些?我没去过新世界,我也不认识白胡子,我该通过何种渠道给你们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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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扎提不是在试问可否少付,而是在试探可否赖账,塔莎识破他的伎俩后,当场不屑地冷哼一声,“五亿是保护费,按时缴纳可保你占布拉岛国立于不灭地位,力不从心就把你家的妻妾女奴休掉,你有资格跟四皇作对?以为我们在新世界就够不着你?政府容许你拥兵自重到何时?举报你意图谋反还不是轻而易举?你背后有其他的靠山?你的靠山有底气跟政府叫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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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五问把他问傻了,对方的提问形同犀利的拷问,一针见血又一鸣惊人,关键都不偏不倚正中他的痛点。他不得不佩服她剖析问题本质的能力,可他生平最讨厌和海贼打交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依附你们,按时上交保护费,你们就能保我后半生高枕无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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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可做不了海贼的主,她无非是在挖坑,挖好后等军阀自己跳。撒谎忽悠对方很容易,漂亮话谁都会说,但轮不到地位卑微的阶下囚去说;坏计谋谁都会使,但不起眼的喽啰还不配她使用计谋。她不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不想给出无法实现的承诺,最明智的方法是岔开话题蒙混过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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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认识没关系,白胡子海贼团的势力范围遍布各地,旗下海贼团五十有余。你无须亲自送给船长,要不交给旗下盟友,要不就近择一处保护地存放,我们途径时会顺道收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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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对面的商铺找你朋友吧,万一他俩的钱没带够?”她已经没了耐心,面朝服饰店的方向微翘下颌,自动忽略胆怯旁观的窝囊废。反正她记不得对方的名字,她也不需要记住无关紧要的配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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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弥娅捧着一袋沉甸的包袱准备离开,塔莎闻声后面露异色却沉默不语。与此同时马尔科推开店门,卡梅尔与艾斯紧跟其旁,阿帕森恭敬让路,刚迈出门就发现街道挤满了人,故而他俩猜测亚力克在举办某个庆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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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马尔科跟艾斯的关注对象分别是塔莎跟弥娅,对当地的习俗文化漠不关心,仔细巡视全场一圈,才找到两女的方位。出于本能的反应,两人异口同声朝阿帕森提问:“她俩为何站在热闹的中心?他们为何守在她俩的身后?脚边还躺着一堆半死不活的伤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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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帕森的眼帘诡谲飘过一抹绿光,抬首求证时见到艾斯穿着西瓜纹的汗衫,果然生活总要带点绿,他强忍住快要喷薄而出的笑意,“报告队长,此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躺在地下的败类是统治占布拉的军阀集团,你们买新衣服的时候,他们的首领看上了小姑娘,想娶她回家当小妾。她肯定不同意,他可不管她同不同意,仗着人多势众就纠缠不休,还试图强娶豪夺,塔莎小姐把他们教训了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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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马尔科若有深意地望向艾斯,后者的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也侧目望向马尔科,神色隐约透着不悦,顷刻便想起对方刚才问过自己的话:你就舍得她和别人在一起?她和别人在一起就会幸福吗?与其将她的幸福交给别人,靠自己把握不是更稳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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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活得潇洒,从不担心没有发生的祸端,可灾难一旦发生时,他的内心竟然浮现出若即若离的焦虑感,总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抢的错觉。哪怕她没有被抢,只是单纯被惦记,他也超不爽,叫他更不爽的是马尔科和卡梅尔幸灾乐祸的德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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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的表情变化过于抽象,阿帕森说不下去了,一个劲儿地捂着嘴狂笑,“噗哈哈哈,对不起队长,我憋不住了,主要您衣服的颜色忒应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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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趴在地上,是吗?”艾斯凶神恶煞地瞪着阿帕森,如果眼神能杀人,对方早就被他杀了千百次,“你该死,军阀骚扰她,你不去帮忙,也知情不报,让女士独自面对他们的刁难,你还是男人吗?我们的同伴不到位,你就不敢上?当一只观戏的缩头乌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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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女刺客没有杀生,马尔科尤为欣慰,他拍了拍艾斯的肩膀,“别生气,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阿帕森是相信她们能搞定,才没通知我们,他不想毁了咱们的旅行,毕竟你脾气暴躁,若是早一步知情,还不得闹得鸡犬不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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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息怒后,马尔科冲卡梅尔微笑,竖起拇指赞赏道:“卡梅尔小姐的眼光不错,我老弟还挺适合小清新的风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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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尔极其懂得见风使舵的学问,不卑不亢道:“过奖,小女子弄巧成拙,艾斯队长莫怪罪,小娅不是没答应吗?她意志坚定,不会被拐跑,有人喜欢她,证明她有魅力,您何必介意她有追求者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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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帕森灵光一闪,接着伸出一根食指,“马尔科队长,有一点我要申明,军阀起初相中的是小姑娘,后来又向塔莎求婚。他想挖您墙角,但是实力不允许,活该被她揍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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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阿帕森抑扬顿挫的汇报,马尔科有恃无恐的笑容终于不复存在,再无嘲弄艾斯的兴致,几乎用怀疑贼生的口吻否定道:“小娅被追求很正常,万里挑一的秀外慧中,塔莎内外都比不上她,也能被追求?不可能!你在开玩笑?他要冷如冰块的刺客,不要含苞待放的女孩,怎么可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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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风向有所转变,艾斯的郁闷烟消云散,剧情的惊天转折让他扳回一城,他按部就班拍了拍马尔科的肩膀,容光焕发地扬起唇角回敬道:“唉,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呀!她亦是万里挑一的冰山美人,又是含苞待放的女神,你瞧不起她,不代表他们看不上她,怎就不可能呢?一切皆有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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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帕森不由地在背里吐槽:喂!你俩要耍宝也该视场合吧?别在奇怪的地方较劲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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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互相阴阳的队长们和好如初,他索性添油加醋鬼扯瞎掰,“咳咳,两位队长,军阀是想把她们一道领回家,而不是只想娶其中的一人,他要塔莎当妻,小姑娘做妾。对,没错,他打的是两女共侍一夫的如意算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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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侍一夫?你再讲一遍!”阿帕森对自己不负责任的鬼扯追悔莫及,焉知他的鬼扯换来他的衣领被俩醋王拽起,害得他通畅呼吸都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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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刹那怒火中烧,哪里还有玩闹的心情,只剩把军阀挫骨扬灰的心思。特别是艾斯,恣睢库尔扎提的眼神掺杂着敌意,马尔科的眼眶四周一排黑线,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恰逢军阀倨傲鲜腆拦住少女的去路,“呵,别走了,此一时非彼一时,我时来运转了,你俩都随我回家享清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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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并未把军阀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对着修剪完毕的甲片悠哉吹了口气,既然他来了,她的出场时间便结束了,收尾不是她的工作,“转身即可解锁意外惊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