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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叛逆的声音盘旋在刺客的脑海里,一句又一句连接不断,余音绕梁吵得她心烦,哪怕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杀杀杀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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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莎姑且算是循规蹈矩的顶流刺客,从来不会击杀任务以外的人,亦从来没有偷袭过白团的其他船员,此时却莫名其妙改变了主意。无论是支配还是被支配,跟某些自我感觉良好的白痴争奇斗艳委实了无生趣。她不愿牺牲男孩充当她计划的垫脚石,何况他是小姑娘心仪的对象,于是她兀自决定把起初定好的目标换成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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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丢斯在医务室替女孩上药的须臾,卡梅尔不禁开始找马尔科搭腔,“恕我直言,马尔科队长,您拿捏异性的手段还真是别具一格呢!所以,您前面给我朋友诊疗的时候,能否闻到一股醋坛泼翻在地的酸味呢?一点不足挂齿的皮外伤,您却捏着她的手那么久,要说您不是故意为之,打死我都不信呐!您是存心教唆您的保镖小姐剁了我们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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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尔小姐,关于这一点,我们应该是半斤八两吧?你慧眼识珠看穿了我试探她的动作,才先她一步跑到她平时站的方位刺激她,还幸灾乐祸冲她做鬼脸,不是吗?”对于女人的直言不讳,未雨绸缪的马尔科也不甘示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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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风不起浪,除非有人要兴风作浪,他总算领悟到女刺客的第六感并非是天马行空的臆想。可惜狐裘羔袖的是,在捕风捉影尝鼎一脔的方面,他是不输于对方的行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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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呐,世上的确有不能弥补的过错,但是绝对没有不能爱人的人。”卡梅尔意味深长的回答可谓是前言不搭后语,既像是感慨,又像是警告,更像是诅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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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安静地思考着,她爱吗?塔莎爱他吗?他爱吗?他爱塔莎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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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奈何心底有个声音在悄然又坚决地抬杠,相反的两级仅相差一线之隔,略微一毫的差池,习惯变更信仰崩溃,一个人会变成另一个。爱就是迷信,迷信便是一个人笃定,另一个人附和。他不会笃定,她更不会附和,又何来的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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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和刺客无爱可言,可供我们维持的关系,唯有交易,或者利用。”一直生锈的思维迷茫过后又恢复清醒,迫切汲取空气中的养分,嗓音却透着苦涩喑哑。倘若塔莎对他没有任何用途,她还能留在他的身边吗?他还会软禁她吗?他真的舍得利用她吗?真的舍得放弃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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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手中没有刀,他就不能保护她,如果他永远握着刀,他就无法拥抱她。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事物,无论对错及是非,但凡能利用的就应用到死,才是海贼的本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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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不承认,女人高谈阔论地补充道:“爱和立场无关,和身份无关,和经历无关。爱的本质不是寻觅完美拼图,而是两颗带着伤疤的树,在认清彼此虬结根系后,仍然拼命地调整生长姿态,让阳光能够从枝桠的缝隙里通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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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科生平极少同异性研究爱情的话题,饶是他的红颜知己遍布新世界各地,可不知何故,他似乎并不反感和对方探讨,“我认为你的观点尚有不足之处,理想跟现实相差甚远,永恒的爱扎根于理想中,永恒的利益掺杂在现实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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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娅一踏出医务室的门,就敏锐端倪出卡梅尔和马尔科的磁场不对劲,好像散发着一股神秘又诡异的味道。他们在互相对视,各怀鬼胎,不,更准确地说,他们在对弈、在较劲。她手无寸铁尴尬地夹在中间,直接被他们快要蹦出火星的隐形交锋秒成灰尘,骨渣都不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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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从团队的角度剖析,抑或从个人的角度推测,都不该有理由产生冲突的两人。抽丝剥茧往深层追溯,一番队的马尔科与二番队的艾斯情同手足,一起出生入死过无数次,两支队伍的成员由此及彼应该是更加友好的关系。就算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所以他们俩到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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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女孩及时地出现,俩人的脸色颇有缓解迹象,接着默契地戴上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具,不算愉快又不算郁闷的插曲被搁置遗忘,三人笙磬同音地找艾斯与塔莎汇合。弥娅思前想后还是无法安心,面朝卡梅尔投掷忧愁的眼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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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微知著的卡梅尔无奈地耸了耸肩,旋即搭着马尔科的手肘虚伪致歉,“马尔科队长,恕小女子僭越插手您的私事,造成您的困扰很抱歉。小女子撩拨她绝非本意,还请您明鉴,纯属船到桥头顺水推舟。咱无非是想助您一臂之力,方便您提早收服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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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游目骋怀的马尔科并没有生气,反而在捕捉到塔莎不爽的气息还有些得意。她最近的态度相较于一个月前确实有所好转,光是今日就带给他不少惊喜,万年岿然不动的冰山望穿秋水终究是融化了一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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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卡梅尔的举措偏激了点,但对方的推波助澜正合他意。只是作为一位女人而言,卡梅尔过于圆滑也过于机敏,特别是她料事如神慧心妙舌的水平,只怕已经达到了一种无懈可击的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