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善，真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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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欧拉喊着小伙伴们的名字，亮着双瞳，朝她们又是雀跃又是骄傲地挺直了胸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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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儿说过，会来仙乐屋找你们玩的，薇儿做到了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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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幼崽的话语里满是直白的喜悦。林佳善与安真真都因为这兜头而来的、熟悉的亲昵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始终分出半分心思关注着三个孩子的两位圣女则再度隐晦地交换了一轮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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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未曾开口，但她们警惕着微微紧绷的身体却不约而同地放松了些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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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圣族的至高圣女，她们对他人的情绪、尤其是正向情绪的感知尤为灵敏。虽说小朋友身上的疑点的确不少，甚至还有因为那两封信件而继续增加的趋势，可幼崽身上纯粹的情绪更作不得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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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只小小的幼崽对真真与小善不含任何恶意，她们当下只需确定这一点即可。哪怕这幼崽极有可能和那些与她们敌对的混徒关系匪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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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将小家伙交给他们的书信合拢在指尖，雅娜动作轻缓地吸了口气，询问着看了身边的同伴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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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换伊丝肯定地向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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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雅娜伸手轻轻点了点桌面，将孩子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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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欧拉眨了两下眼睛，迅速反应了过来。小朋友当即松开了与小伙伴牵在一起的手，在桌面上端正地坐好，仰着一张严肃认真的小脸与圣女对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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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的一连串小动作实在太过可爱，雅娜当即偏过头轻咳了一声，这才压下了忍不住上扬的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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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她望向小朋友的目光还是带上了浅浅的一层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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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欧拉，是吗？”她向着幼崽轻声询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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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源自圣女的善意，小朋友抿着唇将狐狸玩偶抱紧了一点，乖乖巧巧地点了头，又主动补足了信息：“薇欧拉·诺荻斯，是三千年前上任的第八混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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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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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的童音落下，雅娜与伊丝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反而是心情复杂地再度对视了一眼，又同步垂眸看了眼手中的信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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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封信件，一封来自混徒、另一封则来自她们离队许久的同伴。可即便芙洛缇的亲笔信已经给她们打了预防针，听着眼前的小幼崽亲口承认自己第八混徒的身份、她们一时半会儿还是难以消化这样巨大的冲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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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薇欧拉身侧，两位天女则因为薇欧拉的一句补充纷纷睁大了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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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真真也顾不得整理好一团乱麻的心情，下意识般凑近了薇欧拉、掐着指尖拉了拉她的衣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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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欧拉是混徒？三千年前就是了？”一向重点奇特的朵蜜天女再度语调飘忽，连带着视线也有些空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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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欧拉只当小伙伴是在震惊她的身份，于是扭着脑袋看向安真真、乖乖点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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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娜为自家脱线的弟子无奈地闭了闭眼，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件，浅浅吸气后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所以，薇欧拉你与第四混徒基拉度的关系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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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又干脆地扭脑袋看向她，朝满脸纠结的勇圣女认真地点了头：“哥哥给了薇儿姓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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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问题、两个答案，幼崽给出的回应全部与芙洛缇亲笔信中的内容相符，其真诚也在这两问中得以确认。雅娜却又苦恼着轻轻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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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丝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同伴的小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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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同伴在顾虑些什么。手中的两封信，一封是来自混徒的、不知其背后深意的合约，另一封来自同伴的信件也未曾向她们解释半句与她自身有关的信息、只是告知了她们薇欧拉的部分信息，又委托她们配合她的行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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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至此，哪怕是好脾气的伊丝也不禁埋怨起芙洛媞这一如既往的自作主张。这信里说是之后会寻机会向她们说明一切，可眼下这小幼崽已经坐在了仙乐屋中，七混徒署名的合约也已经到了她们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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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摆着便是要当下做出的决定，即便后来再得知了原委、也帮不了现在的她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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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让她们依靠眼下的信息做下决定，她们唯一的信息来源便只有薇欧拉。就算她们能够抛去了圣女对混徒的全部警惕、就算薇欧拉全力配合她们，这样一只小小的幼崽又能为她们提供多少足以支撑判断的筹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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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她们之间的天然立场已经注定了她们无法给予薇欧拉、或者说、是她身后的那些成年混徒们毫无保留的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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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转至最后总会陷入死局，被伊丝安慰了的雅娜肩膀微微下沉，暂时沉默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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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端，安真真显然还没从震撼的死胡同里钻出来。趁着导师们没有再提问的空档，还未转过脑筋的朵蜜天女再度茫然着拉了拉小伙伴：“那，薇欧拉现在几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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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欧拉无辜着眨眨眼，没有因为接连不断的疑问感到丝毫不耐：“六千岁。”小朋友顿了顿，又严谨地补充道，“哥哥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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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真真本就大睁着的双眼闻言又圆了些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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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伊丝见状无奈地撇下了眉眼，替一脸理所当然的混族幼崽解释道：“圣混两族与人族天族的情况不同，近乎永恒的生命带来的是相比人族延长了近千倍的成长期。薇欧拉所说的六千岁，换算过来也不过是人族的六岁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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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哪怕同为圣混族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相同的成长期限。圣混族的幼崽在修习舞法后，自身的形体会为了适应体内的舞法力浓郁程度而相应变化。像薇欧拉这样年满六千岁、形体上看依旧是三四千岁的孩子的情况也时有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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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丝的说明十分详细，语速也足够缓慢，被圣导师注视着灌输了知识的安真真在她话音落下的数秒后、终于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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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因为伊丝的说明察觉到了某些古怪的薇欧拉则像拨浪鼓一般转着自己的脑袋，无辜的视线在伊丝与安真真之间摇摆数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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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小朋友朝着自己的小伙伴平静地而缓慢眨了下眼，无声地歪下了自己的脑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