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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色正好,洒在莲花坞的每一个角落。魏宇知道,从明天起,他的身份将不再只是江氏弟子,而是要撑起整个江氏的支柱。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知道,他的身后,有他想守护的人,有他想守护的家。</p>
陈情令·歧路同行 第五章 月下和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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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眠从魏宇住处回来时,书房的烛火仍亮着。虞夫人没回房,而是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紫电的鞭柄,烛影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掩去了平日的锐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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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她抬眸看了一眼,语气平淡:“谈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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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枫眠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阿宇答应暂代宗主之位,但不肯改姓,说等阿澄能独当一面,就把位置还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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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夫人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这孩子,倒还是这般执拗。不过也好,没丢了江氏的骨气。”她说着,目光落在江枫眠身上,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外面那些闲话,你听说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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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眠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近来修真界总有流言,说他当年对魏无羡的母亲藏色散人有情,收留魏婴,不过是念及旧情。这些话传了许久,他一直没放在心上,却没料到虞夫人会主动提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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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些无稽之谈,何必在意。”江枫眠放下茶杯,语气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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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稽之谈?”虞夫人抬眸,眼中带着几分复杂,“可传得人多了,假的也像真的了。连阿澄都私下问我,你是不是真的更喜欢魏婴,不喜欢他这个亲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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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江枫眠一下。他看着虞夫人,忽然发现,这些年他似乎忽略了她的感受。虞夫人性子刚烈,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比谁都在意江氏,在意他,在意阿澄。那些流言,她嘴上不说,心里恐怕早就积了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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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江枫眠第一次这样郑重地叫她的闺名,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当年我与藏色散人、魏长泽夫妇是故交,他们遇难,我收留阿婴,是出于道义,绝无半分其他心思。至于阿澄,他是我的儿子,我对他的期许,从来都比对任何人都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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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年,我总忙着族中事务,忙着教导弟子,忽略了你和阿澄的感受。你性子烈,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却从不跟我细说。是我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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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夫人看着他难得温和的模样,心里的委屈忽然涌了上来,却又强压下去,只是声音软了些:“我也不是怪你。只是阿澄还小,外面的闲话听多了,难免会多想。还有阿离,女孩子家心思细,也会担心你和我不合,让她受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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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江枫眠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还带着常年握鞭留下的薄茧,“以后不会了。等从姑苏回来,我会在族中老臣面前说清楚,也会跟阿澄、阿离好好谈谈,让他们知道,咱们一家人,从来都是同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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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夫人没有抽回手,只是别过脸,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轻得像蚊蚋:“谁要跟你同心……不过是为了阿澄和阿离,为了江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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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眠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了——他这位夫人,总是嘴硬心软。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又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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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为了江氏,为了孩子们。”江枫眠顺着她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别让孩子们看到我们精神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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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夫人点点头,站起身,却没立刻走,而是看着江枫眠,认真地说:“枫眠,魏宇虽答应暂代宗主之位,但你也要多提点阿澄。他是江家的根,不能一直躲在别人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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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江枫眠应道,“姑苏之行,也是想让阿澄多见见世面,多学学蓝氏的规矩和行事之道。有魏宇护着,有我们看着,阿澄总会慢慢长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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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出书房,夜色正浓,月光洒在廊下,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莲湖上传来阵阵蛙鸣,空气里满是荷叶的清香,宁静又祥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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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夫人走在前面,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江枫眠一眼:“明日出发前,你去跟阿澄说魏宇的事吧。他要是闹脾气,我来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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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江枫眠点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的磕磕绊绊,其实都不算什么。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只要江氏安稳,就足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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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回房后,江枫眠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色,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外面的流言不会轻易消失,江氏未来也还有很多挑战,但只要他和虞夫人同心,有魏宇护着,有阿澄、阿离、魏婴这些孩子在,云梦江氏定能安稳度过所有风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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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魏婴的住处里,他正抱着“随便”剑,跟魏宇说着明日去姑苏的期待,完全没察觉到,莲花坞的长辈们,已经为他们撑起了一片更安稳的天。</p>